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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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正巧这时黑宝回来,听到此事心情很是沉重。尧白和桑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凝重。
    总不能贸然闯进梵境去寻,佛家圣地不好唐突。
    正愁眉莫展时,林中飘然落下一只仙鹤。那鹤嘴中衔着一只金光凝成的竹简,正徐徐散着粼粼佛光。桑宿取来一看,顿时眉开眼笑,“梵境妙心佛会,邀你去呢。”
    不大一会,桑宿家的仙鹤也送来同样的竹简。她一把搂住黑宝开心道:“小猫,这回便可以光明正大进去了。”
    黑宝鼻腔哼了一声,算是满意。突然又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妙心佛会的邀帖各界都会送,鬼王必然也在受邀之列。
    桑宿道:“这不正好么,省得我找回灵魄还要跑趟鬼域。”
    黑宝点了点头,却仍皱着眉头一副心有惴惴的模样。
    既然灵魄很大可能在梵境,那这段时日也做不了什么,黑猫便告辞回鬼域。尧白有些舍不得,揉着黑宝发亮的皮毛挽留道:“你不如就留在这里,到时和我们一起走,烙阗应该记得去梵境的路吧?”
    黑宝可能是个操心的命,摇头道:“我还是要跟着他才放心些。”
    尧白只能恋恋不舍得送他出神域。
    ——
    尧白是头一次参加梵境的妙心法会,听桑宿讲了一通场面如何如何盛大,所论佛法如何如何广博,不禁心生向往。
    当然令他心驰神往的还是桑宿最后一句话:“到那时,莲花结界大开,茫海上开满一望无际的优昙婆罗。六界之中再也没有这样好看的景致了。”
    尧白:“有趣。”
    桑宿又说,“但是他们论法的时候你不要接话,尤其是梵境那几位佛尊。他们表面看着温柔谦良,驳起人来可凶残着呢。”
    尧白突然想起人界的那个和尚,他的脾气也温柔得紧,不知同人论法是什么模样。闻不凡的脸只在脑中一瞬闪过,尧白翘腿躺回树枝上,轻声道:“晓得了,左右我对佛阿法阿也没什么兴趣。”
    梵境邀帖一下,神域的神君们便日日三五成群地聚集漫谈佛法,为到时一展身手蓄着力。
    此次佛会同以往不同。首先是梵境那边,历来主持佛会的礼嘉佛尊却不在梵境,换了一个尊号都没有的年轻佛尊。其次,此次送来神域的邀帖数跟往年差不离,但去的人却远不如从前多。女帝和青灵天帝闭修未出,神子中除了尧白桑宿,黄黎青岫,其余竟都无缘赴会。
    此次神族的梵境之行便略显冷清了。
    一天尧白领着水月去天亘河洗澡,回来的路上恰好遇见刚从人界回来的青岫。他脚步拖沓,双眼无神,活像丢魂少魄。尧白记起他前几日才风尘仆仆从人界回来,今日怎么又从人界回来。
    “四哥。”尧白招呼道。
    青岫累得掀眼皮都费劲,虚虚看了一眼尧白一屁股歪在石阶上,顺势往后一躺,长长呻吟了一声:“累死我了——”
    水月凑上去闻了闻他,转头去看尧白。
    “你做什么了?”尧白蹲在他脑袋旁,低头看着他道:“灵力耗这么多。”
    “布雨呗。”青岫合眼哀怨道:“也不知今岁是什么了不得的年头,到处都下雨。东边下完下西边,天南地北到处跑。”
    “还是你清闲。”青岫瞅着他无比羡慕,“闲时还出来遛遛猫。”
    水月在他头顶磨牙霍霍。
    正说话间,青岫腰间突然白光一闪,那是记载布雨时间地点的天历薄。他取下单手抖开,上面新鲜冒出几行字。青岫苦着脸欲哭无泪,嚎了声:“妙心佛会我八成是去不成了。”
    尧白不明白他在痛惜什么,平时也不见他对佛法有多感兴趣,便安慰道:“这种佛会一听就很枯燥,还不如去人界好玩呢。”
    青岫兀自痛心,脆青琉璃般的双瞳里露出几多神往,“你懂什么,梵境的女佛者别有一番风情。”
    尧白:“......”
    他拍拍青岫的肩,“我现在觉得你去不成十分好。”
    ——
    日子流水一般,转眼佛会日期临近。尧白想着先去人界转转,再从人界去往梵境。
    便同桑宿黄黎选了个阳光大盛的早晨落在闻远山的某个山丘上。不料脚尚未立稳,便被兜头来的大雨淋得哭爹喊娘。
    神域没有天晴下雨这一说,太阳每日尽职尽责准时出现,永远只有阳光普照的天。他在人界待得又少,几乎少有机会见着这样阵势的大雨。黄黎跟他一样是火系仙灵,突遭雨淋也有些懵。
    尧白双手叠在额前挡住劈头来的雨水,边跑边往云层瞅,果然看到一条青色龙影在云里翻腾。好在这里离闻不凡的草屋不远,可以暂且避避。三人一路从山丘跑下来,路上遇见许多林中的小动物,它们十分惊慌暴躁,纷纷往他们方才下来的山丘顶上逃窜。
    尧白身上罩着避水诀,此刻也不急着要避雨。便放慢脚步留意四周,桑宿和黄黎也跟着慢下来。桑宿四下一望,“它们怎么都在逃?”
    尧白站在山腰往一侧看过去,无奈雨实在太大,像是蒙了一层灰布在眼前,什么也看不清。越来越多的走兽跑出来,大的小的,食草的凶残的,像是兵荒马乱的大逃亡。
    尧白看着前方,莫名地瞳孔微颤,他总觉得雨幕后有什么东西。
    好在还有桑宿,她的灵力属水,刚好派上用场。她伸出两指往前方轻轻一划,虚空中密不透风的“幕布”像是被利刃从中间划开,裂了半臂来宽的缝。
    尧白透过缝隙往山下看,顿时呼吸一窒。
    雨幕后什么都没有,只有滔天洪水。原本遥遥相望的山峰被大水冲塌,飘浮在崩腾的水中,像是一抔渺小的、慢慢消散的沙堆。而原来挂着叠瀑的地方山石已经冲不见了,瀑布变成一个巨大的决堤口,水正汹涌往下漫。
    他往右侧跑了几步,目光沉沉看过去——和尚的草屋和花圃也没有了。山下是更多没有来得及逃的走兽,尸体在水浪里冲刷翻腾,还有些仍在水中绝望哀鸣徒做挣扎。桑宿前些日子还在这里满山乱窜过,见此情景一时也呆愣了。
    尧白在雨幕里茫然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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