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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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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蒲公一生
    苏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剥皮狂魔突然一颤,然后整个人化作灰飞,凭空消失不见,只有一把白色的钥匙,落在地上。
    反观那块域石,这会像是吃饱了一般,一闪一闪的。
    苏恒小心翼翼的退后,直至来到大门前,才将仍旧在滴血的,剥皮狂魔的脑袋提了起来。
    对方的眼睛怒睁着,明显带着强烈的不甘。
    恐怕任谁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死不瞑目。
    “这真的是域石?”苏恒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疑问。
    相比韩瘸子称初一为邪兵,在苏恒的眼中,这块石头,恐怕比初一还要邪恶无数倍,因为它会吃人,甚至连点渣都不剩。
    苏恒甚至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对方的脑袋也会一起消失。
    没有犹豫,苏恒直接开启轮回之眸,朝着对方的眼睛看去,一幅幅画面被他快速的接收,而且这次他的运气很不错,之前的一番谈话,勾起了剥皮狂魔许多印象极深的记忆,而这些,全都一一被苏恒所看到。
    最终,苏恒一共看到了六幅画面,相比而言,这次收获已经可以称得上丰厚了。
    随后,苏恒手指在对方耳后轻轻一撕,顿时将一张人皮面具揭开,露出下面剥皮狂魔的真容,正跟记忆里看到的一样。
    那六幅画面中,其中有一幅正是剥皮狂魔坐在镜子前,手指轻触脸庞,眼睛里却带着浓浓的厌恶。
    那一张脸,跟眼下,截然不同。
    所以苏恒判断对方还带了一张人皮面具。
    只是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对方真正的脸,跟他那双手一般,完美无缺,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太俊美了,一个男人,偏偏长着一张女人的脸,也就是传说中的男身女相。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讨厌自己的脸,并且走上了剥皮狂魔的道路?
    可惜对方已经死亡,也注定没有人来回答他的疑问。
    苏恒将剥皮狂魔的脑袋丢到一边,但那张人皮面具却被他收了起来,然后再度看向书桌上的域石。
    这次六幅画面,同样有一幅是关于域石的,那是一张画像,上面一块石头被高高供奉着,而那块石头,跟眼前的这块,一模一样。
    也难怪剥皮狂魔这么狡诈的存在,都失去了警戒。
    因为任凭是谁,在早就知道了域石长什么样子之后,在骤然看到,并且有人抢夺的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动手。
    想到这里,苏恒心中还有些后怕。
    幸亏对方动作更快,否则此刻化作灰飞的就是他了。
    只是还有一点让他不解,如此邪恶诡异的域石,如何带出去?又如何化解蒲奕君身上的诅咒?
    带着疑问,苏恒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的书架上,希冀蒲公能够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但书架上的书基本都是一些杂记,或者是诗集古文,并且过了这么多年,纸张早就不堪,轻轻一动,便化作无数纸蝴蝶。
    整整两大书架,苏恒没有找到任何只言片语。
    最终,苏恒再度将目光落在中间的书桌上。
    之前他只是粗粗掠过,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域石上,但摆在上面的笔墨纸砚,本身就是一种提示。
    苏恒小心翼翼的靠近书桌,上面摊开的纸上,果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字,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上面。
    ‘年少时有异能,心比天高,连得三元,沉浸阿谀奉承之中,渐渐迷失,后屡试不第,蹉跎半生,悔之晚矣。’
    ‘中年时,痛定思痛,于友家为私塾,舌耕笔耘,潜心学问,终有所成,遂弃笔而去,游走于市井之内,荒野之外,品各种荒诞不羁,察人间冷暖无常,终成一书,定名《聊斋志异》。’
    ‘此后数载春秋,越觉世间之奇,书中种种,未必为假。’
    ‘康二十四年,自春至秋,病足卧床,直至有使东来,赠一丹,服之,身体遂好,并应邀加入,名曰: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此后二十年,聊斋志异,后二字可去。’
    ‘晚年时,得一奇物,年少之时异能,终有所展,如鲲鱼化鹏,翱于九天之上,却也因此与人反目,后离开归家。’
    ‘又三年,身体渐渐有异,血脉时常有燃烧之感,痛不欲生,晚辈有子出生,皆早夭,双目尽白,五脏被焚,邀好友辨之,乃奇物被人施加诅咒,此为不详,甚悔。’
    ‘与友钻研半载,终得一法,以自身为代价,足可化解奇物之诅咒,斩断血脉羁绊,不至于拖累后人,纵有万般痛苦,愿加我一人之身。’
    ‘吾至此终于明悟,虽恨却无憾,留此绝笔,以警后来人,奇物虽贵,却贵不过世间情爱,若君能看到此言,当不是白玉京来人,可托付奇物,望谨慎用之。’
    看完纸上的字迹,苏恒站在那里,久久无言,心中却不断翻腾,难以平静,纵观其一生,当可称得上传奇二字。
    至于里面提到的白玉京,这让他想到了那个神秘组织。
    这首诗来自李白,后面还有一句是: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再结合剥皮狂魔口中的长生名额,以及其种种举措,苏恒基本可以断定,之前心心念念的那个神秘组织,名字就叫白玉京。
    而蒲公,中年时加入白玉京,足足二十年的时间,想来收获一定巨大。
    直至晚年得到奇物,也就是所谓的域石,并且带着离开,但没想到却中了别人的算计,被人借着奇物施加了诅咒,甚至苏恒怀疑,他能得到域石,本身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
    从他留下的绝笔中,也不难看出,其最终也明白了这点,而且同样在域石上加持了某种诡异手段,只要是白玉京的人触碰域石,就会立即化作灰飞,或者说是被‘吃’掉。
    尽管苏恒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判断是否白玉京的人,但蒲公加入其中二十年,对白玉京的人肯定知之甚详,肯定有某种检测的手段,所以才会生出之前那一幕。
    也就是说,理论上,苏恒碰触域石,并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第95章 是真是幻?
    当然,理论归理论,苏恒并没有贸然尝试,从那位蒲公留下的绝笔,虽然能够看出一些其生平为人,但谁又能知道这不是陷阱?专门针对某人的?
    其也说过,虽恨无憾,这恨自然是针对白玉京,针对算计他的人,无憾应该是域石的奇效让他窥见了另外一片广阔的天地。
    十九年前,牧者来此,想来也看到了书桌上的绝笔,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不,准确的说,他并非什么也没有做,蒲家,以及整个小山村化作鬼蜮,就是他的报复。
    或者说是警示也不为过。
    毕竟他就是来自白玉京,甚至还是其绝对的高层。
    只是有一点让苏恒想不通,他既然明知道这里是针对白玉京来人的陷阱,为何没有在组织里留下警示,结果让剥皮狂魔生生丢了性命?
    而且他的足迹从迷魂凼开始,到这里,再到古墓,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可惜他知道的线索终究还是太少,对方像是隐藏在层层迷雾中,根本无法判断出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一番心里斗争后,苏恒还是决定尝试一下,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用手去接触域石,而是用初一试探。
    毕竟之前初一吸收过幻境的力量,也就是域石的力量,所以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也足以应付。
    初一接触到域石,明显一颤,苏恒甚至隐隐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情绪,而且剑身上的紫色花纹,也像是活了过来,轻轻蠕动着。
    但这次,苏恒并没有让初一吞噬域石的力量,毕竟蒲奕君还等着救命,真要让初一敞开肚子,说不定这块域石会毁掉,这无疑跟他来此的目的不符。
    确定没有别的危险之后,苏恒才真正伸出手贴在域石上。
    触手一阵冰冷,并无半点异样,这也让他松了口气,并将其从托盘上取下。
    没想到,域石离开托盘后,桌子上蒲公留下的绝笔突然自燃,顷刻间化作灰烬。
    这让苏恒一开始打算将其也带走交给蒲家的想法随之落空。
    并且他还发现,周围的光线正在不断的消失,一股森冷的感觉慢慢袭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苏恒,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他当即带着域石大步离开。
    就在他离开房间的瞬间,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
    苏恒回头,只见刚刚的书房已经变成了一座地狱般的存在,脚下是一簇簇黑色的火焰在燃烧着,一根根粗大的锁链锁着一个魁梧的身影,他的长发几乎盖住了大半个身子,看不清楚面容。
    那惨叫,便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甚至在他的脚边,趴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正被火焰灼烧着,从那服饰上来看,正是剥皮狂魔。
    可刚刚他明明已经被域石‘吃’掉,灰飞烟灭,怎么又出现在那里?
    那锁着的人是谁?刚刚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仍旧是域石的幻境?
    一时间,苏恒也迷糊了。
    只是还不等他看仔细,大门便再度关了起来,最后一丝光芒也随之消散。
    苏恒握了握口袋里顺势被带出来的钥匙,还有手中冰凉的域石,这一切,显然都不是假的。
    至于其他的,他能确定的就是,剥皮狂魔是真的,他之前在桌子上看到的绝笔也是真的,甚至就连那被锁链锁住的身影都是真的。
    那么,对方的身份其实已经很明确了。
    只是这可能吗?毕竟已经三百年了,这就是蒲母口中所谓的活葬?
    带着不少疑问,苏恒离开地宫,甚至回去的路一帆风顺,就连那段红色标记出来的路段也没有再射出一支箭,似乎只针对进来的人,并不妨碍出去的人。
    出了蒲氏祠堂,外面已经恢复如初,没有雾气,没有那些身影,并且一直等他走出村庄,都没有异常出现。
    不过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忍不住低头,只见一丝丝黑气,正沿着伤口边缘扩散。
    这道伤口是来自一个小孩,当时苏恒以为对方的假的,但没想到,却让他受伤,但伤痕并不深,所以苏恒也没有放在身上。
    就连胸口来自剥皮狂魔指印,都比那严重的多,但偏偏,出问题的却是这道一开始的伤痕。
    而且那丝丝缕缕,正在不断扩散的黑气,怎么看都有些邪恶。
    “尸毒,亦或是别的?乃至是诅咒?”
    苏恒情不自禁的想着,或许这个问题只有等到见了麻姑才能知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山顶,自从村子里的雾气突兀的消失后,蒲母便一直紧张的关注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始终不见苏恒出来,她的心也在不断的下沉。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派人进去查看的时候,一个身影缓步走了出来,正是苏恒。
    尽管此时的苏恒看上去满身狼狈,但在蒲母眼中,却不蒂于穿着黄金战甲,脚踏七彩祥云。
    “出来了,苏先生出来了。”蒲母激动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旁边,中年男子也看到这一幕,同样面露狂喜。
    “对了,绳子,快拿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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