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务必把孩子们平安送回家后挂了电话。
    正要往会议室里走，手机里又进来了一个电话。季寒薇扫了一眼，表情没什么波动，心平气和的接了。
    “成蹊。”
    男人听到了季寒薇开口，眉眼里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笑。
    车子行驶在城市高架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落日把空气镀上了金色。那层暖金色的阳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那里放着一只包装精美的芭比娃娃，头发自带的波浪卷和瞳孔的颜色与挞挞一模一样，连小裙子，也是照着不久前，挞挞三周岁生日 party 上穿的那条的缩小版。
    “忙完了么？”
    “还没有。”
    “我听陶姜说，你现在放着好好的演员不做，自己去做制片，风里来雨里去，连睡觉都在念念有词算账呢。”
    季寒薇轻笑：“你听她胡说。我从她家搬出来不知多久了，还想妄图听我睡觉。”
    电波传递着季寒薇的嗓音，好似空气里也浮着一根弦，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来回撩拨着，赵成蹊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分。
    “周末有空？”
    一离开公事，季寒薇脸上的和煦就敛了一分。停顿了两秒，季寒薇摇头：“要带孩子去面试几个家庭老师。”
    赵成蹊叹气：“挞挞才三岁，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季寒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赵成蹊，自家那个明明才三岁，但是一天一个鬼点子，馊主意刮刮一箩筐的小鬼是怎么一会儿看不住就跑出去给自己捣乱的。
    姐姐季星辰判断小家伙为典型的精力旺盛。季寒薇深知，要是不引导女儿把鬼心思用在正道上，早晚自己要管不住这个小惹祸精。
    赵成蹊说完就自知越界了，暗暗有些后悔。
    女儿是季寒薇的，从出生到现在，季寒薇几乎没有离开女儿身边超过一天。在孩子更小的时候，吃穿用度，玩耍睡觉，都是季寒薇亲手打理的。
    旁人没有置喙的权利，他赵成蹊更没有。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有些莫名尴尬的意思。赵成蹊切换了话题：“如果你能抽出一个晚上，我想请你来赵家宅子吃饭。”
    季寒薇没有立刻同意或者推却，赵成蹊赶紧继续道：“我爷爷生日，八十大寿。原本也不准备对外声张，只是喊了家人好友小聚一下……”
    季寒薇犹豫了。
    她出道的第一部网剧，第一部话剧都和赵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些年她有意转型，赵成蹊的小姨卓敏也用自己业内的地位为自己铺了不少路，光是这些，季寒薇就自觉赵家有恩于自己。
    可是平心而论，现在自问自己能否跻身赵国芳老爷子的“家人好友”之列，季寒薇实在是觉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攀附的味道。
    赵成蹊似乎读出了季寒薇心里的意思，他又开口道：“其实除了我爷爷生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交了个女朋友。”
    季寒薇短暂的错愕了一下，几秒后又很快调整好了语气：“真的？那要好好恭喜你。”
    电话那头，赵成蹊脸上的笑却凝固了。他舔了舔嘴唇：“不好奇是谁么？”
    季寒薇有些尴尬，不知道说“好奇”还是“不好奇。”
    说错愕是有原因的。赵成蹊这通电话打的实在是有些贸贸然。
    一个月前，他刚刚跟季寒薇表白过，明确的表示自己不在乎孩子，也不在乎她之前和秦珂有过纠葛，想给季寒薇不一样的人生。
    可是季寒薇没有给赵成蹊任何幻想的余地，当即就拒绝了。
    短短的一个月……
    季寒薇有些哭笑不得。
    男人啊，果然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是这对她来说，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好事。
    她珍视与赵成蹊的交情，不单单是因为他的作品，而是因为曾经赵成蹊说过的那些对自己肯定的话。
    那些话，在季寒薇还没有闯出名堂之前，是难能可贵的，出于真心的欣赏，这几乎黏合了她当时快分崩离析的作为演员的信心。
    赵成蹊是贵人，是挚友。越了界，一切就覆水难收了。
    原本这个世界上就应该允许有超越爱情的其他存在的。
    赵成蹊如果真的有了女朋友，季寒薇发自肺腑的为他开心。
    “不管你好不好奇，”赵成蹊像是豁出去了似的自顾自的说道，“我已经跟我女朋友放出了大话，说那天你也在。她是你的资深影迷，你要是不答应我，恐怕我人生第一次恋情就要因为你爽约黄了。”
    见过“道德绑架”的，没见过先说大话把自己套进去，连带着把朋友也拖下水的。
    季寒薇无奈的笑了：“行，我尽量。你把时间发给我。”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黑了。前方堵了很久的长队终于畅通了。
    赵成蹊看到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他摸了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