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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上污水的手在江月身上擦了几下:“看见没,人家不领你的情。”
谢英子带着身后的人走了,临了出门时,跟陈若若对峙一瞬,厌恶的神情挤满整张脸,啐了句:“婊*子。”
“你骂谁呢?”陈若若冲着那个背影冷不丁的质问。
谢英子回头,眼神带着贪婪,仿佛淤泥里翘起尾巴的蝎子,将尾尖的刺狠狠扎进宿敌的肺腑。
四周蔓延着浓烈的腥臭味道,陈若若醒了神,她下意识躲闪开目光,看向别处。
“没关系,我在呢。”江月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轻飘飘的安慰,似乎要将那些不好的、不该她见到的东西化为乌有。
可是毒液已经渗透,哪里能清除的干净呢?
步入大学的陈若若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亲眼所见校园霸凌。
在她的印象里校园霸凌离自己很远,可能会是高中生初中生乃至那些不懂事的人才会做的,而她们已经成年了、已经20岁了、已经是大人了,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懂得后果……
懂得利弊……
为什么还会发生这些事?
又是谁说的上了大学就是脱离苦海了呢?
谭雨靠在墙边,直直地看向陈若若,沉默的脸在微薄的光线中看不出任何表情,阴沉而又带着些向往的憧憬。
万般希望下,藏着疯狂的嫉妒与不甘。
第24章 1+22=23
在谭雨的记忆里,她就是个靠着后天努力也无法笨鸟先飞的蠢蛋。
家里只剩下奶奶和妈妈,爸爸这个名词学过,但未曾见过。
长大以后听奶奶讲,她爸爸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厂里全知道,街边巷口摆摊的老大爷也都夸赞谭川是个顾家顾工作不多见的好男儿。
只可惜,苍天不长眼倒哭九旬人。
母亲怀胎六个月,那年也是赶巧,井下的员工被派遣支援特殊作业,春节后的两周找不到人下井。谭川家离着井场很近,领导就派他带着小班的五个人去井下,后来发生坍塌事件,葬送在井里。
海油给他们家一笔补偿,足以够她成年,足以在秦城买下房子,但也仅仅是成年、仅仅是买下房子……仅仅是无病无灾的情况之下。
奶奶得心脏病住院是三年前的事情,她放弃了高考,住院陪伴。
由于母亲不是海油正式的在编人员,合同制员工的时间相对来说并没有那么充裕,多半得靠那笔补偿费来救济病床上的老人。
谭雨没上大学只是高中文凭,想要在秦城找个工作太难了!
去年海油学院放宽政策,有了特招生这个名额,而她作为谭川的女儿,顶着海油颁发“最大贡献之家”这个称号顺利的上了海油学院。
没有花一分钱,学费全免,力保毕业。
这是她的资本,也是她的悲哀。
谭雨虚弱地靠在厕所的瓷砖墙,破罐子破摔,满脸伤痕样儿,怪可怜。
——老师呢?
——我骗她们的。
——你!
——咱们赶紧过去看看她吧……
谭雨能感觉出来,面前娇弱的女孩拥有健全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她移开眼神,心底深处的自卑突然之间涌起。
“你还好么?”陈若若蹲下来,她想要查看谭雨其他地方的伤势严不严重。
谭雨躲开了,她觉得陈若若表现出来的可怜、施舍还不如打在身上的那些拳头。
装腔作势的嘘寒问暖,根本不可能永远的庇护她!
所以凭什么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越是这么想,谭雨身上的痛楚就越痛。
江月拉起陈若若,声音带着些凌厉:“她们这样对你多久了?”
“一学年。”谭雨破天荒的开了口,闷声道。
“为什么不让学院处理?”
谭雨仿然觉得她们俩是个笑话:“要不你们也试试这种体验?就知道我为啥不告诉班导,瞒着学院。”
“哪怕你跟她们在一个宿舍、一个班级、也不该任由她们对你拳打脚踢继续懦弱下去。”江月往前站了一步,弯下腰,对上那双浑浊不清明的眼睛,“雪球会越滚越大,早晚有你承受忍耐不了的那一天。”
谭雨的眸子怔了怔,她多么想要攀上江月的胳膊,寄居于她的身下,可是……那个长的娇小又秀气的女孩分明很碍事!
心脏堆在一起被风干成了触碰就会碎的皱皮,早已长满绿毛,蒙上了黑纱。
排风口呼呼地转着,谭雨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肿胀的手指扶住厕所单间的门框:“你以为我没有试过么……”她说的悲凉,“可又有什么用呢?”
一步蹒跚,一步有气无力。
“你们还没到海油的时候,我找过班导,那几个人被扣了学分。以为他们会怕……不敢再欺负我,可是回到宿舍以后关起门来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泼了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