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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多久吧。走进一看,见他囫囵咀嚼后就往下咽,忍不住替他噎得慌,翻出给他带来的水杯,去房间里的公用饮水器那儿盛了杯水。
她把水杯放在卞庭树的手旁边:“慢点吃。”
卞庭树似乎不好意思,果然慢了些,细嚼慢咽,但没一会儿又不自觉地加快速度。跟每回一起吃饭一样。
……行吧。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江无月问他:“伤口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时候上药?”
卞庭树喝了口水,想了想:“隔四小时一次,八点左右上药。”
江无月看了眼时间,还有十来分钟,点点头。
正说着,医生就带着一名小护士进来了,推着小车。
卞庭树吃完最后一口饭,江无月便接过来随便整理了下,腾出地方给医生。
医生先给卞庭树的手臂对着灯光看了看,没说话,指挥小护士上药水。而后她蹲下,掀开被子露出整个左脚,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和绷带,露出青青紫紫、有着明显缝合痕迹的腿面。
江无月轻轻倒吸一口气。这伤口面积得多大啊,都得缝针了。
等医生检查完、上完药后,江无月才问医生:“医生,他恢复得怎么样?”
医生回道:“恢复得还可以,暂时不要碰水,也不要有什么大动作。”
江无月又点点头,问:“那按照这个恢复速度,这个伤口什么时候才好,会不会留疤?”
医生和小护士一起收拾好,想了想,说:“一周后看情况拆线,拆线后就差不多了。留不留疤看个人恢复吧。”又说,“但这个面积不留一点疤有点难。”
江无月叹口气,好歹没有伤筋动骨,留点疤也不算什么了:“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摆摆手,和小护士推着车出去了。
卞庭树忽然说:“没事的。”
江无月愣了下,什么没事?然后才反应过来,许是自己看起来太过担忧,反倒让卞庭树来安慰自己了。江无月心情又好起来,笑着说:“你没事就行。”
“我以前伤得更重,都好了。”卞庭树说。
江无月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坐回小凳子:“怎么伤的?”
“就……打架。”
“为什么呀。”江无月想起那会儿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在夜街停车场打架,卞庭树出手狠厉果决,一副老手的模样。
“钱、食物。”在江无月以为卞庭树又要像以往那样回避深一些的话题时,他说。“有时候没有理由。”
江无月沉默。上辈子她没什么钱,但好歹是衣食无忧,这辈子更别说了,救了人还投了个好胎,一出生就是别人的终点。她没有经历过为食物、为钱财疯狂的日子,但她知道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人世间总有些角落是阳光照耀不到的。
忽然卞庭树笑了一声:“多亏了它,让我体格强壮。”
他笑着说出某婴幼儿奶粉的名台词,没让江无月一起笑出来,反倒让她心酸难过。他这是在说他的病呢。她看着卞庭树牵强上扬的嘴角,和不知看向何处的眼睛,安慰道:“都过去了。”
卞庭树也敛了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为了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氛围,江无月提议:“我打了水,给你擦擦脸吧。”
卞庭树尴尬地摇摇头:“不用。”
江无月又问:“昨天擦过身子了?”
卞庭树更尴尬。
江无月就知道:“不能沾水,那好歹擦擦脸啊手脚吧,不然你打算等到拆线?”
卞庭树往被子里躲了躲:“……护工明天来。”
江无月白了他一眼,没理会卞庭树的制止,径直把一次性水盆拿出来,倒了热水,再去兑了点冷水,拆了包一次性毛巾。干完这些,她才说:“饭今天吃了,明天就不吃?”她把毛巾浸在水中打湿,拧干后铺在掌心,走近卞庭树。
卞庭树只往后躲,没奈何,说:“我自己来。”
江无月见他妥协,自己也让步——毕竟她也不是非要让他尴尬——把毛巾递给他。
参观卞庭树囫囵擦了把脸,江无月有些牙酸。这真是自恃天生丽质啊,这么糟蹋。但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接过用过的毛巾,在水里洗一遍,拧干后再递给他:“擦手。能擦得到身体吗?”
卞庭树别别扭扭接过,江无月自觉转身非礼勿视,顺便把病房门带上,等身后说“好了”才转过来,接过毛巾又洗了一轮,再递过去:“能擦得到脚吗?要不干脆泡脚吧。嗯……就单泡右脚好了。”
说着就拿另一个一次性水盆,到了热水,稍微兑一些冷水,端到床的右侧。江无月就要把被子掀起,捞他的右脚出来,哪知卞庭树把脚缩起来,愣是捞不着。江无月无奈地抬头看他,只见他整个人红得要冒烟了,双眼却亮晶晶的,跟受惊的猫儿似的瞪着她。
这是什么猛男撒娇。
江无月一边觉得自己受不住,一边觉得自己融化了。
缓了一会儿,她哄道:“行行行,我不动你,你自己来,水就在床下面。”
为了给卞庭树台阶下,江无月没有盯着他行动,只去收拾了番方才擦身体用的一次性水盆,回来的时候果然见卞庭树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