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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清楚卞庭树到底听没听清、听清了是什么表情,便走了。
第8章
8.
江无月回家处理了些工作上的事,傍晚去的时候,不清楚卞庭树吃没吃饭,打包了份鱼汤和三荤一素的套餐。结果过去的时候,护士正好在病房分发盒饭。
江无月抱着大餐盒连忙说:“不好意思我们不要盒饭了。”
护士正要把放在卞庭树床头的盒饭收回去,然而卞庭树说:“给我。”
护士有些为难地看了江无月一眼,又看了卞庭树一眼,手里的盒饭不知是递出去还是收回来。
江无月忍下心里被下脸子的不快,耐心哄他说:“我打包了汤和你爱吃的菜,你不吃的话只能倒了。”
卞庭树才放弃,有些不耐地摔回床上。
江无月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脾气。被一天冷遇还被甩脸子,江无月心里逐渐暴躁。但是卞庭树是伤者,指不定是因为只能躺床上不能动弹,脾气才大。江无月想了想,确实有可能,把她锁床上一天,她也不高兴。
于是江无月心里气散了一些,来到他病床旁的小桌子上,给他分装饭菜。
“先喝汤还是先吃饭?”江无月问幼稚地把头埋在被子里的人。见被子就要搭上伤口,于是她伸手把被子撩起,想要拨到一旁,哪知卞庭树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拍开。
那“啪”的一声,清脆又干脆。
他在被子里模模糊糊地说:“别动我。”
江无月觉得自己毛都要炸了。
没有人这么拍开她的手。没有人!
她咬着牙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安抚他:“我只是想把被子掀到一边,它们碰到你的伤口了。”见被子里的人不应声,她叹口气,说,“起来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动静。
江无月就一样一样报菜名,故意引诱他,说得自己吃过东西的肚子差点又饿了。
但是他还是没响应。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喋喋不休,江无月站在那儿,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似的。
她收起挤出来的笑,放下端得累手的汤碗,坐在旁边的空病床上,平静地喊他:“卞庭树。”
她很少喊卞庭树。虽然觉得他名字好听,但是总觉得喊全名有些生疏,但是又叫不出“小树”的傻傻的昵称,又不敢乱起象征着亲昵的绰号,就干脆很少喊他。现在喊卞庭树全名,她觉得自己发出这三个字的声音甚至有些奇异。
“你起来,我们谈谈。”
卞庭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小小的拉开被子一个口往江无月的方向看,然后慢吞吞爬起身。他似乎听起来很是不自在:“谈什么。”
江无月直截了当地说:“你是不是还在介意我认不出你的性别的事。”
卞庭树抿了抿嘴。
江无月当他不想回答,便继续说:“那我就当你还在介意了。不然我真的不明白你在发什么脾气。我之前和你说,我是性别认知障碍,只分得清男女,认不出ABO性别,是真的,没有骗你。所以,我不是因为你的外形而对你的性别产生误认——你是不是很介意这件事?”
卞庭树换了个坐姿,似乎靠在床头让他很不舒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很介意了。毕竟大部分就像今天中午的那个穿工装的人一样,对A、B、O有严重的刻板印象,根据死板的、过时的体格差异外貌差异来判断性别。不得不说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毕竟自己的形象管理自己做主,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甚至把那刻板印象往上套。没有人有权利对别人施加自己的三观。所以,对于根据一个人的外观特征而判断性别,非常失礼。我承认我还存在这样的刻板印象,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确实是无奈的。因为我从小到大无法分清A、B、O三种性别,我不得不用这种失礼的方法来判断,以免发生麻烦。我向你道歉,从这个方面来说,我确实也是因为你的外形而对你的性别产生误认,对不起。对你造成了伤害,我真的很抱歉。”
卞庭树沉默,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或许你觉得,我们都相处了一个月了——虽然没有很亲密,但是或许可以通过信息素来识别性别。”江无月顿了顿,见卞庭树随即看向她,又继续说,“但是……怎么说呢,关于信息素,我倒是没有刻板印象了。我只能把它当成是一种,自然的味道,分不清这些味道来自哪里,是谁发出的,发出这些味道的又是什么性别,除非长时间相处,我才能根据味道模模糊糊想起或许是谁——毕竟鼻子没有记忆。就像你走进森林、走进动物园,你可能分不清——当然,或许只有我分不清——空气中混杂了什么树、什么花的味道,分不清空气中混杂着什么动物的味道。”
卞庭树显然很惊讶,大约是想象不出分辨不出信息素是怎样的感受,毕竟对于这个ABO世界来说,信息素是极为重要的存在,重要到有时候没有它甚至不能勃,起。是个极为严重的、说出来别人甚至会报以怜悯的生理缺陷。他低下头,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不起,误会你了。”
江无月心里终于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