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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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
    将‘森林之声’放进祈言的口袋,是临时想出来的点子。
    他以为,屏蔽了监控和录像,就能万无一失。
    “我——”
    “事情的原委已经很清楚了。”
    说话的,是卡罗琳校长。她朝前一步,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听说,你已经收到了图兰学院的通知书,那你就已经是图兰学院的学生了。”
    谭瑞心里突然慌乱,他喉咙发紧:“是的。”
    “既然是我校学生,那么,根据校规第五章,第二十八条,故意设计、诬陷同学,故意侵害他人名誉权,且拒不认错的学生,予以开除处理。”卡罗琳顿了顿,“这位同学,开学时,你不用来图兰学院上课了。”
    江启马上想开口说什么,垂在一侧的手却被江云月狠狠拉住。
    他很快反应过来。
    是啊,证据确凿,谭瑞被开除已经是既定事实,他求情,不仅无济于事,反而会在卡罗琳校长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闭了嘴。
    谭瑞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甚至眼前的所有,都是幻觉。
    否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用惊讶、同情、幸灾乐祸、嘲讽的眼神看他?
    被图兰学院认定为品行不端的学生,不用到明天,他立刻就会变成整个社交圈的笑话!
    他视线一点点转向站在门边的祈言。
    鎏金雕花大门成了背景,穹顶的光线落下来,让祈言单单站在那里,便如冷霜般冰寒料峭。
    谭瑞想,被判定品行不端、被开除图兰的,为什么不是祈言呢?
    为什么不是他?
    明明就应该是他,是祈言!
    而此时,祈言将谭瑞的神情收入眼中,朝陆封寒和夏知扬他们道:“走了,很闷。”
    从祈家出来,坐进悬浮车里,夏知扬大笑,从头到脚都舒畅了。他好奇地扒着座椅,探头探脑地问陆封寒:“你真的一直开著录像?”
    陆封寒握着黑色操纵杆,加速钮一按,漆黑的车身便如暗影般,开上了快车道。
    手肘支在舷窗上,陆封寒笑道:“随口胡诌,你也信?”
    陈铭轩捧着游戏终端,接话:“你和祈言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们的小动作?”
    陆封寒:“个人终端的录像功能被屏蔽的时候,‘白隼’会提醒。你们应该知道,所谓的屏蔽录像功能,并非真的屏蔽,而是放出干扰波,使得录下的影像空白一片。而白隼,可以瞬间捕捉到这段干扰波。”
    夏知扬激动地拍大腿:“我Y神出手,随便搞的小玩意,都厉害到爆!”
    陆封寒继续道:“有人故意靠近,塞东西在祈言口袋里时,祈言也感觉到了。既然这么大费周章,自然要看看,那两个人,是要干点什么。”
    他还毫不客气地评价:“不过,太不够看,当小调剂都勉强。”
    夏知扬整个人往后一瘫,蹭到耳廓上的金属环,又偏了偏头:“今天真是尽兴!我和陈铭轩,早就跟江启那几个不对付了。那个谭瑞是私生子,十几岁才从外面被接回来,人品也就……擦地的水准?江启呢,是跟着江云月一起进祈家的,明明就不是正经的祈家人,偏偏什么时候都爱出风头,排场大,架子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爸姓祈。还动不动就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我已经被恶心好几年了!”
    陆封寒听着,余光看了看祈言。
    祈家的事,似乎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雪白领口处的黑色领结被扯松,车窗外有光,光影以他的鼻梁为界,划分出明暗来。
    淡漠的,没有丝毫情绪。
    陆封寒蓦地生出一缕烦躁,不想祈言再听祈家这些烂事,自然打断夏知扬:“报个地址,先送你们回去。”
    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
    祈言洗完澡,裹着满身的水汽,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在祈家的监控系统里逛了一圈,确定该抹消的内容全部抹消。
    退出来时,个人终端提示,收到一份文件。
    来源未显示。
    祈言点开,入眼的是一份熟悉的心理测量表,前后一共有近三百个问题,极为细致。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祈言在测量表的末尾处,开始凭着记忆,依次写下自己的答案,不到五分钟就完成了。
    选择提交后,祈言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下了床。他打开卧室门,漫无目的地从楼上走到楼下,站在最后一级台阶前,似在思索什么般,站住了。
    冰凉的地面让他赤着的双脚也失去了温度,停留许久后,他去厨房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返身上楼。
    卧室门打开的瞬间,提交的心理测量表也有了回复。
    荧蓝色的光映入祈言的眸子里。
    对方只询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混淆现实的频率是多久一次?”
    陆封寒正在卧室里查看近期的新闻。
    大到军方就南十字大区前线大溃败做出说明,或两天前,中央军团举行授衔仪式。
    小到开普勒大区的一颗矿星,发掘出珍稀矿藏,或南十字大区某颗行星附近,宇宙风暴导致航道被破坏。
    他每一条都看得仔细,似乎正在从这些简短而浮于表面的内容中,精准剔出深埋其下的一根线。
    如临河织网,颇为耐心。
    直到门外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蛰伏的猎豹般,陆封寒敏捷起身,大步行至门口。
    拉开门,下一秒,他就看见,祈言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真丝睡袍,站在对面的卧室门前,手还维持着握杯的姿势,而脚下,溅落了不少晶莹细碎的水杯残片。
    祈言赤着脚,光/裸的小腿上有一道细小的血口,红的仿佛玉白的瓷器上,精心描摹的一点浓郁朱砂。
    端不稳水杯这样的情况,放在陆封寒的下属身上,能被嘲笑五十年。但祈言没端稳,陆封寒却觉得,毫不奇怪。
    只是,有点反常。
    这一次,祈言没有让他包扎伤口,而是问:“今天几号?”
    像是在确认什么。
    陆封寒直觉祈言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谨慎地依言回答:“星历216年,八月十七号。怎么了?”
    祈言摇了摇头。
    想,他刚刚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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