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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敢多看台下。目光却流连在霍乔松身上。乔松哥该怎么想她?
她只记得,所有的事情从巴黎那个秋天开始。
她在巴黎美术学院读大学那几年,拜在梅洛教授门下。那年阮甘棠过来交换,笔触、色彩一眼就被梅洛先生看中。将阮甘棠收作门徒,特地精心指点。
阮甘棠学得太快了,不过两个月,画作又是另一番境界。她嫉妒她,同为梅洛的弟子,她从未得导师这般教导。
可偶然的机会,她得知梅洛经济上出了些小状况。儿子生意失败欠了些债务。而梅洛正好应邀,成为艺术展评奖委员会的主要成员。
她起了主意,花钱帮教授填上了债务,代价是,评选她拿奖,好早阮甘棠一步,在国际上占上个名字。
梅洛迫于无奈答应了。可她的作品实在无法骗过其他评委,梅洛只好动用了阮甘棠那副《城市稻草人》。
她如愿以偿,用杜焰的名字拿了奖项。梅洛却后怕事情暴露,早早安排了举家移民计划,自此再也找不到人。
毕业后回到国内,她继续用杜焰的名字卖画,混圈儿。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一旦有了些小名气,作品的好坏,并没有那么多人敢开口拆穿。
如此反复,杜焰名声只增不减,直到今天,她故技重施,想再来一次。不想,金老和林悦晴…是他们,金老和阮甘棠关系一向不错,肯定是在帮阮甘棠。
齐瑜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其他的声音她也不想再管了。主持人已经将那沓文件往组委会那边递了过去,那小艺术生也举着话筒,当着众人面前,拆穿了那副《花海》的买卖始末。
齐瑜直从舞台上冲了下来,阮甘棠!她在观众席里找,没看到人,眼前却忽的闪过那张让她夜夜难寐的脸来。
阮甘棠看着她冷笑,“该结束了,齐瑜。”
“你!是你!”齐瑜什么也不管了,伸手去掐着阮甘棠的脖子。还没碰到人,手腕儿却猛地被人一拧。那手上的刀疤她熟悉得很,是她的乔松哥。
阮甘棠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霍乔松,并没多表示感激,主办方已经派了保安来,直将齐瑜拉了开来。
王杨却领着位老人家走来了舞台边上,阮甘棠认了出来,梅洛先生苍老憔悴了许多,可也曾是她的恩师,在巴黎的时候她找了梅洛很久,现在终于见到了。
梅洛看着阮甘棠,眼里闪过几分愧疚。却被王杨一旁指了指台上的方向,用法语道,“先生,上台吧。”
阮甘棠这才明白过来,梅洛教授,大概是被霍乔松请来的。她扫了一眼旁边霍乔松,他垂眸正看着她,嘴角扁着,透着股执拧。她没说话,走开了。
之后梅洛先生道出杜焰成名始末,再和主办组委会交代清楚。都是他一手过错,让杜焰这些年假占他人画作,为自己镀造名气。
数周前,霍乔松让人亲赴澳洲找到他,将这几年杜焰收买的画作清单摆在他面前。这些年下来,他虽然逍遥国外,却并不能带来内心的安宁,加上身体每况愈下,如果将这个秘密带到地下,只会害了更多的人。
他只好做了这个决定,要将这桩丑闻公之于众。
阮甘棠台下听着,数年疑云散开,也算是有了个了结。
霍乔松跟了过来,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臂,“音乐节那回你出的事,还是你昏迷的时候,外公和我说的。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阮甘棠对上他的目光,“霍乔松你知道吗?”
“你站在光里,便看不到身后的阴影。”
“巴黎音乐节的时候你们签约制作人,我不想打扰。结婚以后,你顾着接掌霍氏,我在你身后支持。现在你和齐家联名慈善基金会,跟那个女人一起踏着我的心血换取光鲜,我还要不声不响么?”
她扔下三个字,“做不到。”
陆琪已经凑了过来,“棠棠,小阮总在催了。走吧?”
“我们走。”阮甘棠扶着陆琪,绕开对面男人,往会场外的方向去。身后霍乔松的目光随了她一路,直到见她消失在会场大门的光亮之外。
以后,她要站在自己的光亮里。
霍乔松找来画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迈巴赫停在门口,人却没下车。他在后座给阮甘棠发了信息过去,没有回复。画廊的灯忽的全熄了,他没打算走,往后椅背里靠了靠。
无声自哂。
王杨在前座小声问着,“霍总,熄灯了。是回去么?”
“您很多天没休息好,医生嘱咐您多注意睡眠。”
“再等等。”
话刚完,画廊里出来了人。他忙拉开门下了车,走到那女孩儿面前,才发现不是阮甘棠。
陆琪看了看他,“还等着这儿做什么?人都走了。”
“走了?她去哪儿?”
陆琪直绕开人去,“休息度假,然后开始新的生活。难不成还等着你来纠缠么?”
霍乔松怔在画廊门前半晌没动。陆琪不知不觉走远了,王杨才来劝着,“要不回吧?霍总。”
飞机落地兰州机场,已经是凌晨两点,阮甘棠一早订好了机场旁边的酒店,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她约好了拼车,载她前往敦煌。
她在美院的导师有个壁画研究的课题,没找齐人,她便主动报了名。一来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二来,课题本身挺吸引的。那批壁画一直是重点保护项目,还没对游客开放。研究方向,是古代颜料材质、色泽与恢复。
第二天,她起得早。这次出门轻便简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