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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做好女子的本分,就会得到最好的生活。
“完了,娘,我们全完了!”邱大郎在盛夏的阳光下,朝她大步走过来,额头上全是汗,“父亲在宫中被林天纵一箭射死了,皇帝没死!”
屋外是曲折的回廊,回廊上连着美人靠。邱夫人突然感觉头有点晕,她软在了美人靠上,紧紧盯着自己的儿子,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父亲说,这是十拿九稳的……”
“娘!父亲已经死了!”邱大郎大喊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快点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给我,快点啊!”
“对,对。”邱夫人回过神,连忙按照儿子的话去做。
“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礼记》上写的,照着儿子的话去做,不会错的。
邱夫人跌跌撞撞,想往正屋去。猛然间,她听到了兵甲之声,有一个官差道:“把这里围起来,一只鸟都不许放出去,听到没有?”
“是!”兵士们齐齐应道,声音响彻云霄。
邱夫人的动作蓦然停住了。她站在太阳底下,竟然感觉浑身发冷。
同样的命运,陆续在李繁弱和鄂华昌等人身上上演。
……
宫中事变后,李韬隐下了命令,让羽林军把涉事人等都关押起来。太医说,皇帝其实已经濒死,是运气好,才捡回了一条命。
李韬隐在乾清宫照料了好几天,皇帝终于醒转。
宫人们把厚重的帘子卷了起来,香炉里缓缓吐出云雾,龙涎香气味扑鼻。
李韬隐服侍着皇帝用了膳,等皇帝处处都安顿好了,他才慢慢将鄂家众人、邱家众人的关押地点说了,道:“儿臣不敢擅专,还请父皇定夺。”
皇帝的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又想到了那日窒息的痛苦。他冷冷道:“鄂家和邱家,以下犯上,其心可诛!这两家的十六岁以上男丁,皆绞;十六岁以下男丁,流放岭南;女眷全部没入乐籍,家中部曲,尽皆充公!”
“至于贵妃和太子,”他眸色渐沉,“皇家的体面还是要的,就赐毒酒吧。”
李韬隐低着头,恭敬应是。
他突然想起了幼年时,太子太傅教他读《战国策》,其中有一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果然,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想请您赐婚。”
皇帝看过来:“是苏婳吗?”
李韬隐道:“正是。”
皇帝神色稍缓,沉吟了一会儿:“你可想清楚了?赐了婚,以后你想废后,可就难了。”
一直以来,皇帝都有废黜皇后的权力。但一般来说,若是先帝赐婚的皇后,废后的阻力就更大很多。
李韬隐神色认真:“儿臣不会废后。”
皇帝盯着李韬隐看了一会儿,点头道:“既然如此,朕准了。栖霞乡君,好像还没有自己的宅邸吧?朕记得城东有一处空置的宅邸,就让她从那里出嫁吧,也好给你抬脸。”
李韬隐撩起衣摆,跪下,以额触地,沉声道:“多谢父皇隆恩。”
……
苏婳搬到了城东的一座府邸。
这座宅邸是皇帝赏赐下来的,随之而来的,是一道赐婚的圣旨。
她虽然隐隐猜到会有这一天,但真正接到圣旨的时候,她的心里仍然飞快地跳个不停。
她没有想到,李韬隐竟然会去求皇帝赐婚。在教坊司中,她就曾有耳闻,如果是赐婚,几乎就不能休妻,即使是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违抗先帝的旨意。
李韬隐是在让她放心。
苏婳的心中盈满甜蜜。搬到城东的宅邸后,她的脸上常常挂着笑容,即使备嫁的程序十分复杂繁琐,她也耐心十足地一一准备下来。
这天,苏婳打发走一个带着礼物、上门拜访的贵妇,沉沉叹了口气。
贵妃和李繁弱被赐毒酒,对外称暴毙而亡。包括李恭和芷霜在内的,听命于贵妃的宫人,被皇帝归为叛军,赐三尺白绫。
鄂家和邱家骤然倒下,京中局势重新被洗了牌。这些日子,不断有官员被罢免和上任,京兆尹早早嗅到风声不好,挂印而去,李韬隐干脆把邵青举荐上去,接替这个官职。
有脑子的人家,都知道要变天了。连日来,来苏婳府上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姑娘,”紫瑶拿来一些花样子走过来,脸上盈着喜气,笑问道,“内务府遣人来问,您的嫁衣上,要绣哪种花样呢?”
苏婳拿过花样子,看了看,随手选了一种。
紫瑶见苏婳神色恹恹的,便说了几句趣话来逗趣,见苏婳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她便住了嘴,拿着花样子,走出屋门。
庭院重重,松柏的影子斑驳地洒落在地上。紫玉从旁边的耳房走出来,端着茶盏,似乎要去给苏婳送茶。
紫瑶叫住她,低声问道:“你方才在屋里服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吗?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