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他一丝一毫都波澜。在森鸥外的指示之下,他举起了手术刀——
岛侑几乎是爬着出手术室的,此时的他成了晴天娃娃的翻版,他捂着痉挛的胃部,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爱丽丝捧着一个铁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略带嫌弃地说道:“岛侑你可真不行。”
岛侑面无表情的将身上沾满血的白大褂团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觉得森鸥外说的对,那一刻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实在太愉悦了,就好像嘴里被人硬塞了一把糖,那种近乎作呕的甜腻涌入喉间,但大脑与身体却因分泌而出的多巴胺感到兴奋与愉快。不过出了手术室后,强烈且巨大的负罪感汹涌而来,近乎将岛侑吞没,他坐在了办公室内的丝绒单人椅上,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随后走出的森鸥外笑眯眯地望着岛侑,“我没有说错吧。”
爱丽丝倒了一杯茶给他,岛侑谢过后捧在手中,冰凉的手指渐渐开始回温。
“爱丽丝酱,我也要喝你端的茶。”森鸥外没个正型地叫嚷着。
“林太郎自己去倒!”爱丽丝不乐意道。
“爱丽丝偏心。”森鸥外嘴上抱怨着,手下倒着红茶说道:“岛侑很有天赋呢,相信过不了就能成为真正的医生了。”
岛侑虚弱地笑了笑,生不起什么要谦虚的心思,他一直以为通往医生的道路是条康庄大道,结果现在自己这么一搞,路给他走窄了。
“首领,那把手术刀,我可以带走吗?”过了良久,岛侑放下了茶杯,那把手术刀已经被他洗净放在桌上,他摩挲着手术刀锋利的刃口,并不惧怕会被割伤,手术刀的横截面倒映着岛侑苍白的脸。
“当然没有问题。”森鸥外脱离了手术室的冷酷无情,他自然猜测出这把手术刀在岛侑心中的意义,“这也算是我作为老师给予你的第一份礼物。”
“谢谢……”岛侑顺从地接口道:“老师。”
“还有白大褂。”森鸥外挤挤眼,他恶趣味地说道:“这可是成为一位医生的象征啊。”
岛侑犹豫地看了眼手术室外挂着的一排白大褂。
“去吧去吧。”爱丽丝鼓励他,“真是林太郎特意为你准备的。”
岛侑瘦小的身影披上了提早准备好的最小号白大褂,配合着绷得紧紧脸,还颇有几分医生的架势。森鸥外万分感慨,“总感觉,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爱丽丝哼声道:“林太郎已经是老头子了。”
岛侑道别了以后离开了顶层办公室,门外的守卫还在尽忠尽责地站岗。他搭上了下楼的电梯。
此时已是深夜,港黑的大楼前台依旧有人驻守。岛侑的视线在待客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中也?”岛侑诧异地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红叶大姐告诉我今天拷问的人晚上要送往顶层。”中原中也脸色很臭,“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你是说首领教导我的事情吗?”岛侑眨眨眼,难得有些心虚,“那天你不是正好喝醉酒了吗?就没来得及说。”
“中也你看。”岛侑迅速转移话题,他展开双臂,向对方展示着自己的白大褂,“首领给我的,好看吗?”
中原中也面色柔和,“你不是一直想做医生吗,挺适合你的。”
成功转移注意力。
两人在月光的光辉之下,一路安静地步行回去,中原中也并没有多问在顶层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他一向的方式,不多问你的事情,除非你愿意提。岛侑孤身一人在人生的漫漫长路上艰难前行,但只要他回过头,就会发现中原中也一直都在。
中原中也将岛侑送到了宿舍的楼下,临走前,岛侑叫住了他。
“中也,我决定给它取个名字。”岛侑举着晴天娃娃给中原中也看,“你觉得给它取名叫日和怎么样?”
“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吧?”中原中也有些别扭地说道:“而且我也没有命名权。”
中原中也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踌躇道:“这个不会也和以前的那个一样,坏掉了以后你要哭个不停吧?”
岛侑一愣,随后露出了微笑,“不会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希望明天是个晴天。
23、Chapter 23
Chapter 23
“阿侑我想吃蟹肉寿司!!!”
办公室内,绷带少年用甜到发腻的声线叫个不停,坐在办公室外的人却完全不当一回事。
岛侑手里握着一支笔,听到太宰治的要求,翻了白眼,嘴上却恭敬地回答道:“好的,太宰先生,午餐我会向员工餐厅的厨师预约一份蟹肉寿司。”
“不要吃员工餐厅的!”里面的声音强调道。
批复文件的手一顿,“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我要好吃的。”
“我觉得员工食堂的厨师完全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我要吃外面店里的。”里头无理的要求道。
“既然这样的话……”岛侑抱着一叠文件走进了办公室,文件被他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他露出了一个无比和善的笑容,“这些是必须要您亲自过目的文件。”
他的目光在太宰治手中书的书名上停留了一秒,“太宰先生,你最近换书看了?”
“你说这个啊?”太宰治翻到了书的封面上,《百鬼夜行》赫然印在书上,“只是觉得有些疑问,想找到解答。阿侑你认为世界上有妖怪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岛侑给予了十分官方的回答,转而问道:“午餐是打算外出还是叫外卖呢?”
“叫外卖吧。”太宰治将书一合,在老板椅上伸了个懒腰,“听说你当初出现在擂钵街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那么你记得的父母是谁吗?”
“不记得了。”岛侑优先将紧急的文件摆在上头,“我从来不在意我的父母亲是谁。”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早期还经常有人问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大家都不在意了。
“说实话我有些好奇阿侑你的身世。”
“和普通的擂钵街孤儿的来历一样。”
太宰治道:“嗯?可是别的孤儿会记得自己十岁之前发生过的事吧?阿侑你并不记得吧?”
“我是失去了所有记忆。”岛侑每每想起那时的事都是一片空白,从他有记忆开始之初,便是中原中也向他递来的那只手,“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受到刺激了。或者是脑部受到了剧烈的打击之类的。”
太宰治的指尖敲了敲硬壳包装的书本,似乎在沉思什么。
“就和中也一样吗?”太宰治好像话中有话。
“太宰先生,比起关注这些,我觉得有时间关注一下新闻就很不错,比如说这个……”岛侑敲了敲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