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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了萧索苍凉,他点点头:“此事……亦非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请谢三爷与叶少爷,随我去办公室坐一会吧。”
    三楼的校长室中,墙壁上的挂钟“嗒嗒嗒”地跑着,留下平稳而无尽的声音。窗户边的大办公桌上,整整齐齐地堆积着摞摞文件与书籍,一只瓷杯放在桌角,里面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马校长引着谢臻与叶鸽进门,而后十分有修养地请他们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则回到了办公桌边,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谢三爷……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无事,”谢臻也不跟他客气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马校长既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不如便先说说,‘他’究竟是谁吧。”
    叶鸽也凝神而望,等待着马校长的回答。
    马校长慢慢地将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放到办公桌上,双手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他姓龚,名仪堂……是我的老师。”
    “你们应该也知道,沧城学校的前身,是一所村墅--二十六年前,他就曾经在这里任教。”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昨天,我托某猫给我画个专栏头像某猫:有什么要求?
    我:我叫银雪鸭嘛,就画个小人,手上抱只鸭子好了~
    然后……很快,她就画完了但是……跟我的要求,好像有那么点不一样抱只鸭子,抱啊,抱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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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枯木学堂(九)
    “龚老师……我还是习惯叫他龚先生,他是前朝的举人,据说是因为家里人抽大烟,卖光了财产,才搬到沧城来的。”
    “那时候沧城西边,几个村子统共就这么一个读书的地方,龚先生也不嫌弃,白天给我们讲课,晚上就住在村塾的茅屋里。”
    尽管时光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回忆起昔日的场景,马校长依旧带着浓浓的怀念。
    谢臻与叶鸽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听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我们不过才十几岁,原本被家里人硬送来读书,很不乐意,上课时听着那些之乎者也,简直就是天书,总想着偷懒贪玩。但龚先生却不介意,他到底是见过世面、有眼界的人,见我们对那四书五经没什么兴趣,便另找些新知识的书,传阅给我们看。还引着我们,要有志向,不要一辈子只窝在这么个村子里。”
    那些书本,像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门,一扇他们从未见过的,却令他们是十分渴求的门。
    渐渐的,村塾中的学生,由一开始的不愿上学,转变为了不舍离开,每次都要在村塾中留到天黑了,才往家走。
    “二十多年前,城西的村子之间,只有小土路,到了晚上便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常常有人因为晚归而摔跤磕碰,再加上传闻附近有土匪,所以家里人都不同意我们晚上留在村塾里。”
    “后来,龚先生就想出了主意,每晚都挑一盏灯,将留下的学生分批,他亲自一个一个地送回家去。”
    马校长说到这里,将手从脸上拿开些,抬眼望着谢臻与叶鸽:“你们说,龚先生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学生呢。”
    谢臻轻敲敲手中的半虺杆,没有直接回应马校长的话,转而继续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位龚先生,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后来……”马校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是他最不愿记起的一段:“后来,又是一个晚上,龚先生照常送我们回家。”
    “那天,我是第一批离开的,龚先生跟我刚离开村塾没多久,就发现土匪来了。”
    马校长紧紧地握着双手,揭开了最为惨痛的伤疤:“那些土匪,算准了能读村塾的孩子,大多家中是宽裕的,于是他们便将所有的学生,都绑到了那棵大榕树上,然后等他们家里送钱来赎人!”
    “那时只有我跟先生在外面,先生让我快去报官,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去,他却怎么都不肯,说怕学生们害怕,要回去……”
    “我拗不过先生,便想着快些去报官,想着只要官兵一到,就一定能救他们!”
    十几岁的少年,手中紧紧提着先生给他的明灯,拼了命地奔跑在乡下的崎岖不平的小道上,他不知摔倒了多少次,手中的灯光早已熄灭,但他仍旧向前跑着。
    要快些,再快些,他的同窗们,他的先生,都在等着他!
    随着马校长的叙述,叶鸽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尽管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但他还是忍不住存着一点希望。
    “您,跑到官府了吗?”
    马校长沉默了好久,才点点头:“我到了……我到了官府,也报了官,他们很快就派出了官兵。”
    叶鸽稍稍松了口气,可他不经意地看了下马校长,却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神中尽是多少年都抹不去的愤恨。
    “我带着他们终于赶回了村塾,可那些官兵!他们非但不去救人,反而觉得这是剿匪立功的大好时机!”
    “他们,放了一把火--”
    叶鸽骤然睁大了双眼,不自觉地握紧了谢臻的手,嘴唇微颤着实在不忍问出任何。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官兵将那小小的简陋的村塾团团围住,不断地搬运着干柴与火油。
    少年被两个力气大的官兵制住,绑住双手塞紧嘴巴,扔到了一旁的荒地里。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们点燃了干柴,看着村塾燃起大火,看着无数的人影在火中挣扎。
    逃跑无望的土匪们,彻底发了疯,他们将所有绑在树上的学生全部勒死,要与他们一起烧成灰烬。
    少年眼中的榕树,是那样的高大,粗壮的枝干早已高过了村塾那矮矮的围墙。
    而他的同窗们,他的好友们,就那样被人吊起,面目痛苦地悬挂在枝头。他能看到他们的身体,能看到他们的声音,他仿佛离他们那么近,可又那么远。
    大火整整烧了一夜,天亮时,仿佛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了。
    可对于少年而言,以后的每一个夜晚,他都要在无尽的悲痛、煎熬与绝望中度过。
    他曾不知多少次的懊悔,多少次的设想,如果那时他没有早走,是不是就能跟大家死在一处?如果他那时没有去报官,是不是他们就能活下来?又或者,仅仅是,如果那时他没有放手,是不是至少龚先生就不会死--
    二十多年了,他读书,他离乡,他又归来,成了这沧城学校的校长,守着这座校园,守着那棵枯树,守着一批又一批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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