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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清爽地回来,手里拿着吹风机。
沈霁眨眨眼,心里生出种奇妙的感觉:“傅前辈,您出去吹头发了啊?”
傅在桐搁下吹风机,半偏过头:“没睡着?早点睡,小孩子晚睡长不高。”
沈霁:“……”
房间的灯啪地一关,陷入黑暗。
清透的月光从镂空的木窗间坠入,在床上笼着层轻纱。沈霁做贼心虚,抱着手机,侧耳听了会儿。
傅在桐似乎很困倦,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放松下来,把自己团进被子里,看完电影,又点开平台推荐的下一部。
一晚上不知道看了几部,沈霁抱着低电量发烫的手机,迷迷瞪瞪睡过去。
隔天一早是被傅在桐刨出来的。
山间的清晨泛着股寒意,从窗口往外看,远处的山云遮雾掩。
沈霁迷茫地望着傅在桐,睁着双剔透干净的眼,柔顺的金毛拱得乱七八糟,眼里蒙着层水雾,多了几分奶呼呼的劲儿。
傅在桐忍不住逗他:“睡蒙了?再睡儿?要不要爸爸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沈霁一个激灵回神,腾地坐起来,双脚没着落地在床边晃了会儿,发现面前这人还是毫无自觉,脸色复杂地道:“爸爸,您踩着我拖鞋了。”
傅在桐笑着后退一步,把拖鞋还给他。
睡眠不足不清醒,居然顺着傅在桐开了个玩笑。
沈霁反应过来,肩膀轻微抖了抖,赶紧溜进浴室,挤牙膏刷牙。
傅在桐的牙刷和杯子放在旁边,沈霁瞄了眼。
白色的漱口杯。
粉色的牙刷。
……
“咕噜”一声,沈霁一口漱口水就咽了下去。
很好,看来傅影帝在这方面不准备掩饰了。
他脸色复杂,观察了会儿那只牙刷,缓缓别开目光,重新接水刷牙。
刷牙刷到一半,他瞄见头顶有一缕金毛支棱起来了,八成是因为昨晚没擦干头发就睡觉。
使劲往下压了压,没用。
又用沾了水的帕子压了压,还是没用。
扎头发用的发圈儿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沈霁:“……”
他该不会得顶着这根毛参与今天的录制吧。
折腾半天,那根毛就是坚.挺不屈,宁折不弯。
沈霁面无表情,瞅着镜子里翘着根头发,显得很傻逼的自己,叼着牙刷,咕噜噜吐出串泡。
洗漱好了,沈霁若无其事地走出浴室。
他气质偏冷,肤色白皙,染着头金毛不显另类,反而格外的乖巧,头顶翘着根毛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傅在桐倚在门边划拉着手机,见他这副尊容,情不自禁地薅了他一把。
出门撞见唐冶和项川,唐冶也跃跃欲试。
沈霁自暴自弃:“摸吧摸吧。”
说话间,席彤微也从房间里出来,五人一起下到了院子里。
导演和工作人员恭候多时,举起大喇叭,热情洋溢地问候:“崭新的一天!呼吸新鲜空气、拥抱自然——大家昨晚睡得怎么样?”
不等嘉宾们回答,导演自顾自地接上话:“一看就睡得很好,那么话不多说,请看旁边挂着的小黑板。”
院子里有棵大榕树,枝干粗壮低垂,其中一根高度适中的枝干上挂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几行字。
沈霁慢吞吞地蹭到唐冶身边,抬了抬眸。
麻婆豆腐:10元
炸藕合:10元
糖醋排骨:20元
回锅肉:20元
土豆炒鸡腿:20元
油爆大虾:38元
溜肉段:40元
……
林林总总十来道菜。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集满30个好评,即可获得一张免费入住卡,时效七天。
几位嘉宾头顶齐齐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傅在桐一边眉毛挑高:“我怎么不知道我是来专职当厨师的?”
导演连连摆手:“怎么会呢,昨天和各位说过,旅游淡季,客栈老板会发展副业,提供外卖服务,所以这只是一个长期性任务,先给大家看看。”
项川忍不住吐槽:“除了傅哥,我们也没谁能做这个任务啊。”
唐冶和席彤微赞同点头。
导演摇了摇手指,依旧一脸纯良:“可以学嘛——请大家接收今天的任务卡。”
沈霁从桌上拿起任务卡,低头一看。
“兰和镇上的王奶奶前几年和老伴儿承包了一小片山头,养了数百只走地鸡,但老伴去世后,王奶奶的手脚越来越不便利,儿孙也都在外工作上学,上山捡鸡蛋成了一件难事。
任务:正午十二点前,最少拾取50枚鸡蛋,拾取鸡蛋最多者可获得300元奖励,第二名获得250元奖励,第三名获得200元奖励,最后两人给予100元安慰奖,如果没有达到最低拾取数,将没有奖励。”
傅在桐唔了声:“你们是不是该改名叫变形记。”
其他人看完任务,倒有些跃跃欲试。
生活在大城市里,还没亲手捡过鸡蛋。
见几人就这么要走了,导演连忙问:“这么拼啊,不吃点东西再走?”
“不吃了,”项川潇洒地挥手,“刚好我最近减肥,先去捡鸡蛋,回来享受劳动果实。”
他一走,唐冶思索了下,也跟上。
傅在桐懒得搭理这俩干劲满满的,折身想去厨房,一抬头,发现沈霁也跟着跑了。
……
真不省心。
席彤微没想到一早起来就要做任务,她对气温预估失误,也没想到节目组这么坑,穿着条中裙,晨风扫过□□的小腿,凉飕飕的。
但见傅在桐都走了,她一个人留下来过于尴尬,赶紧抬步跟上。
今天的任务非常艰巨。
不赚够房租的话,晚上恐怕得在院子里打地铺。
小镇四面环山,捡鸡蛋的那片山离客栈也不远。
傅在桐一脸没睡醒,懒懒地低垂的眼皮,目光偶尔在四下逡巡,步调散漫,跟在自家后花园里似的悠闲,看不出有一马当先冲上山捡鸡蛋的志向。
他不跑,其他人就不好意思跑,干脆以他为中心,慢慢悠悠一起晃过去。
晨雾未散,弥漫在山野间,小镇已经苏醒,镇民见到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远远投来好奇的目光。
镇上的屋子基本都是黑灰二色,颜色古拙,大概是特意规划过,整整齐齐的,路面也是特地清扫干净的水泥路,时间还早,街上一些小商店还没开门。
沈霁悄悄打了个呵欠。
昨晚看傅在桐演的剧看到太晚,严重睡眠不足,加上没有吃早餐,他预感不太妙。
傅在桐随意答了搭话的项川几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脚步突然一顿,一声招呼没打就偏离了轨道,大步流星走过去。
“老傅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