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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挤了挤,“你怕吗?”
    “不怕,我小时候经常看鬼片。”司宣阳笑了笑,致力于缓和‘哥嫂’之间的情感关系,“你该问问我哥,他以前看恐怖片的时候经常被吓得张嘴咬我,所以我小时候老觉得,跟鬼比起来,我哥更烦人。”
    “他是狗吗,咬你就能不怕啊......”郁森翻了个白眼,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那我要是被吓着了,也能咬你吗?”
    “......”
    司宣阳干巴巴地盯着前方:“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应该吓不着,要是吓着了就咬我哥吧,反正他皮厚。”
    “啧!那不就成互咬了。”郁森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受不了,司楠要敢咬他,嘴还没碰上估计就得被他一脚踹飞。
    司宣阳也想了想那个场景,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硌得慌,不舒服。
    ***
    走了约莫十分钟,来到一处府邸门口,顶头上方的牌匾写着‘李府’两字。
    领路的鬼脸小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扭头朝他们阴恻恻地笑了一下,开口的声音宛如郁森听司楠第一次拉小提琴的音色,锯木头似的。
    “贵客们来得正巧,大婚典礼已经结束,请入府内就寝吧。”
    郁森挑眉:婚礼结束怎么就‘正巧’了?他还想着近距离看看这古代的婚礼是什么样的呢。
    桃木的府门吱呀一声打开,气流像是从百年不见光的阴森洞穴里蹿出来的,蛇一般缠绕在身边,如蛆附骨,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我有点不懂这到底该不该进去了。”郁森揉搓着手臂。
    可四周都是实质般的雾气,像是无数双无形的手,将他们赶鸭子似的赶到这里。
    司楠倒是乐观:“都到这儿了,就算是龙潭虎穴那也得闯一闯啊。”
    “龙潭虎穴倒没那么吓人,怕就怕的这是个阴曹地府。”郁森凉幽幽地说。
    “......”司楠的脚步被钉在了原地。
    气氛凝滞半晌,洛雨缓缓开口:“郁哥你别吓他了,哪有第一晚就陷入死局的游戏啊,而且你看,咱们要是不进去,那领路的人还不知道要把我们怎么着呢。”
    这维护得很明显,司宣阳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郁森意味深长地笑笑:“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毕竟恐吓司楠已经是我的常规操作了。”
    司楠翻白眼:“你还知道啊,小洛别理他,习惯就好了。”
    “......哦。”
    ***
    进了府邸,终于没有那些碍眼的白雾,借着月光和烛火,视线豁然开朗。
    园子环境有种苏式庭院的风格,却没那么精致,多了些古朴和厚重,又显得陈旧。
    路过正对的大堂时,郁森瞥了一眼,看见高墙上贴着的‘喜’字,以及桌案上的红烛、红枣桂圆,桌边还摆着锣鼓和唢呐,一地红纸屑,却空无一人。
    他探头还想看清楚一些,领路小厮的脸却蓦然怼近到面前。
    松垮的人皮覆着骨头,黑洞般的眼睛遮住他的全部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吸进去。
    郁森心脏都被吓得跳乱了几下,往后退了一步,被司宣阳虚扶住。
    “贵客这边请。”小厮咧开泛白的嘴,手臂往后院的方向伸,那嘴看起来似乎能张到无限大。
    啧!看都不让看,有够小气的,郁森摸了摸左胸口,妈的!又被吓到了,看样子迟早要得心脏病。
    他撇嘴‘嘁’了一声,顺手把司宣阳扯到前面,自己跟在后面走。
    “阳阳弟弟,哥今天的受惊血条已经见底了,你替我挡挡吧。”
    这么直白?司宣阳哭笑不得,那句‘哥保护你’,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小厮将他们带到后院专门为客人设置的房间。
    说是为客人而设的,郁森却觉得有些像仆役们住的地方。
    屋里陈设简陋,墙壁还有大面积的墙皮已经掉落,也不太干净,在昏暗中斑驳得像是铁锈,床铺是相通的长炕,上面并列摆着几套看不出颜色的枕头被褥。
    郁森闻了闻,幸好被子的味道倒是不奇怪,不然难免会联想一下这被子是不是用来裹过什么的。
    在小厮要出去之前,郁森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他:“除了我们四个之外,还有其他的客人到了吗?”
    小厮却恍若未闻,佝偻着背,骨瘦如柴的手将门缓缓拉上。
    郁森:“......”
    他这是被无视了吗?
    司宣阳笑了一声,朝他招了招手:“你别费那个劲儿了,我看他不会给你什么信息的,还是来选选你今晚想睡哪儿吧。”
    说得有道理,郁森满足地眯起眼睛。
    “我要睡你和司司中间!”
    司宣阳:“......”他就不该问的。
    咳嗽一声,司宣阳决定无视郁森的意愿,直接安排:“你睡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我哥挨着你,我挨着我哥。”
    “为什么!”郁森怒目。
    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洛雨也小声地抱怨:“我不想睡在最外面......我有点儿怕......”
    司宣阳迷惑,怕什么怕?你都敢开着摩托车从丧尸群中杀进杀出,再从火海里飞车而出、空中转体三圈半摔在他们面前,拖着断骨喝下试剂——如此勇猛,还能怕睡边边?
    他很无语:“别啰嗦了,我困了,今晚先这样睡着吧,有什么问题明早再商量。”
    郁森偏过脸笑:“阳阳,你好独裁啊。”
    尽管三个人都不怎么满意这个床位排列,但三个人又都刚不过司宣阳,抗争失败,只得作罢。
    就着窗外的月色和司楠令人无比嫌弃的呼噜声,郁森盯着墙缝数了几十只绵羊后,沉沉睡去。
    梦里有风,有柳絮飘散,有凤冠红烛,有人在吟唱着新婚的贺曲,曲声幽幽,莫名地添了一股愁绪在里面。
    ***
    郁森睡得沉,醒得也早,大概是这里的气候不对,醒来时还感觉嘴唇干裂了,抿一抿之后,舌尖尝到一点血的滋味。
    懒散地眨几下眼睛,适应了光线,他却倏地止住动作,僵直了身体。
    ——这里并不是他们昨晚住的那间房。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爬升到后脑,他顿了好几秒,僵硬地歪过头,往左边看了下,松了一口气。
    幸好,左边躺着的还是司楠那个憨批,不是什么从棺材里活过来的汉唐文物级女鬼。
    而司宣阳和洛雨也还在跟昨晚相同的位置上酣睡着,屋外的太阳光刚刚破开云层。
    可这屋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昨晚分明住的是古宅,可现在这......怎么是个青年旅社一样的房间?
    房间依旧简陋,却根本不带一丝古色古香的味儿,墙壁刷得惨白,并列着的床铺是铁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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