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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出那根骨节分明秀气的无名指,在根部细细啃咬出一圈齿痕。他不用说,周卿檐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婚戒所在的无名指,有一根连同心脏的血管,是他的心肝儿,在用自己的方式,许下承诺。
    第80章 戒指和承诺
    一梦方休,等到今早晨起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两个人生理时钟定好的时间,归根结底,虽不年少但两人都像是要把亏欠对方的轻狂全数奉还般,挨上了床榻,又是好一番缠缠绵绵。周卿檐的睡床不大,刚好够两人依偎着还能翻身,彼时他们正如同两片拼图,恰好地镶嵌在彼此身上,是个恩爱交颈的姿态。
    周惟月头发有些长了,从春末的寸板到现在,刘海几乎都能掩盖锋利的眉目,活像是镀上了一层暖煦的釉质。周卿檐探出手,给周惟月拢了拢刘海,等晨光折射在自己无名指上,溜了圈儿刺目闪烁的光的时候,他才忽地意识到了不对。
    昨天周惟月给他留下环形齿痕的无名指根部,此时正老老实实地套着一枚银圈,没有多余的缀饰却正经规矩。翻过手掌心朝向自己以后,周卿檐才看见了那枚戒指的与众不同之处,内侧正中心刻着一枚巴洛克风新月,中心兜着一颗华而不实的黑钻——像极了昨晚在阳台梭着秋风周惟月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一般,给你余生,和永远属于你的月亮。
    “早安。”
    周卿檐掀起眼皮,往周惟月冒了灰青胡茬的下巴留了一吻,“早,我吵醒你了?”
    “没有,刚刚起的。”周惟月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却依然合着眼。
    他早就醒了,在周卿檐睁眼,为他拢刘海,然后细细打量着自己昨夜悄然为他套上的戒指以前。周惟月谙知送戒指这一举动还是有些许沉重的意味,害怕周卿檐不接受,害怕看见他困惑的表情,更怕他拒绝。
    所以才选择了装睡,等见周卿檐的神色如常,甚至还有些柔软以后,才道出了那声早。
    “什么时候给我戴的?”周卿檐把左手敞着凑到周惟月面前晃了晃。
    “昨天晚上,”周惟月抓过周卿檐的手,把玩着在光照下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指尖,“你累得睡着之后。”
    “那什么时候买的?尺寸那么刚好。”
    的确,周卿檐稍早之前转动过这枚银戒,不会锢出痕迹,也不会松垮滑落,刚刚好得就像是量身定制般。或许真的是量身定制,可周卿檐愣是没想到周惟月什么时候量过自己的无名指粗细。
    “哥你和我表白的那个晚上,趁你睡着偷偷量了隔天就去定制了。” 周惟月含笑,捻着戒指往外拉到指尖,又煞有其事地推回指根,“果然才交往几个月就送戒指太沉重了?”
    “要不,先算了吧?”说着,周惟月想把戒指从周卿檐手里抽回。
    周卿檐忙把手攥成拳头,制止他的动作,“不是,嗯,就是……”
    周卿檐端详着那枚戒指,囫囵吞吐,却不晓得该说什么。他自然是欣喜的,但又会不自觉的想是否是因为自己那十二年捆着周惟月,令他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了点亏欠,从一开始的隐瞒,就是为了避免那本该纯粹的爱情会参杂上杂质,而变得浑浊。
    心底歪七扭八地纠结了那么多,最后周卿檐只问:“你确定吗?承诺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但对我而言很重要,虽然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
    “虽然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周惟月用吻堵住了周卿檐余下的话,“可是却已经相爱了很多年。”
    “不是吗?”
    把纸箱一个个搬上后车厢,甚至连周惟月那辆宽敞的SUV后座都堆满了以后,周卿檐望着颇有些空荡荡的室内沉默了会儿。
    说来其妙,他住这屋的时间并不长,从春末到初秋也不过半年时间。这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酝怀着他忐忑的玲珑心思,无数的牢骚愁苦,对日后的迷茫和前路的坎坷,都渗进了各个犄角旮旯的角落。如今尘埃落定,即将奔赴新生,他好好地扫了地,给床具换上了崭新的遮罩,夏日透风的纱帘也换成了保暖隔风的棉窗帘。
    关上大门,听它沉默地“咔嗒”了一声,周卿檐噙着笑,转身走向电梯口。
    周惟月家的衣柜给他留了不少的位置,等自己把衣物挂进去了以后,两人愣是对着如出一辙的黑白灰配色摇头失笑。
    “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买件红棉袄吧?”周卿檐拨了拨那两件尺码迥异,却挨在一起的丝绸衬衫,“给这死气沉沉的衣柜增加点喜气。”
    “买两件吧,好事成双。”周惟月正儿八经地答。
    周惟月揽着周卿檐,用冒着胡茬的下巴在他敏感的脖颈处磨了磨,惹得周卿檐忍不住痒得瑟缩了脖子,“你一个人穿两件吗?”
    “哥你不和我一起穿吗?”周惟月睁着湿漉漉的眸子,冰凉的镜框抵在他耳廓。
    “不穿。”
    “真的?”
    周卿檐从衣柜内嵌的全身镜望着周惟月那双分明清冷高艳,此时此刻却无辜垂下的凤眼,愣是什么脾气坚持都没了,柔声哄道,“穿穿穿,但我先说别买范思哲,太浮夸了。”
    零零散散的纸箱两人整理了一个上午加下午,总算是把大半的东西都见缝插针地归类进周惟月的家里,当然最大功臣,还是得归功于周惟月的家里什么多余的家具摆设也没有,周卿檐也因此吐槽出了他埋在心底很久的那番话,周惟月家一点儿人气也没有。
    怎料周惟月却理所当然地回,这会儿不就有了。
    还真是,那些以往略显空档的角落此时此刻都摆满了周卿檐的东西,专业书也好,买东西赠的马克杯,歪瓜劣枣看不出是猫是狗的吊坠也好。不过周惟月家的那只橘猫倒是对此很满意,直扒拉着爪子去和摇摇晃晃的钥匙扣玩得不亦乐乎。
    “你帮它取名了吗?”
    “什么?”
    周惟月刚想抬头,就被周卿檐摁住了他的脖子,“别动,你想我在你后脑勺剃一个窟窿吗?”
    早些时候周卿檐无意间提到周惟月的头发似乎是长长了,后者复议地说的确阻碍了视线,准备这几日去修。岂料周卿檐却兴致勃勃地让周惟月正乖巧地遵循吩咐,一动也不能动地坐在木凳子,脖子环绕了一圈旧报纸,耳周全是剃头刀的机械运作声。
    “橘猫啊,我总不能一直叫它小猫咪吧?”周卿檐小心翼翼地执着剃须刀,震动传递到掌心整个苏苏麻麻的,可他还是秉持着做实验下刀时候的万二分专注力,给周惟月循序渐进地削薄厚发,“不如叫它小心肝?”
    “不行,哥你的心肝是我。”
    周卿檐被他眯着眼睛一动不能动,却又倔强正经地撒泼模样逗乐了,“猫的醋也要吃啊。”
    “叫念念吧。”周惟月红着耳根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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