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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视镜睨了眼车后座的傅列星和简容,两人倒是没方才那么不堪入目了,傅列星坐直了身子阖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而膝上枕了个不和谐的光景——环抱着傅列星腰腹,睡得深沉打鼾的简容。
    周卿檐沉思了片刻,琢磨着一个世纪难题。
    他不知道傅列星和周惟月的家在哪儿,倒是能把人丢到动物医院,但是这两人在这儿也就侧面证实了现在在医院值班的是文穆清,把周惟月往那儿送诚然不是上上策。简容的住所周卿檐倒是知道,就离佛大和自己住处不远的小区,三年前搬过去的时候还得意洋洋地给正在安克拉乔治市溪湖旁与鲑鱼斗智斗勇的自己去了个远洋电话,喜极忘怀地嚷嚷自己用一半的价钱租下了那套大得不像话的公寓。
    反正此时此刻早已精疲力尽的他是不想再费尽心思把人来来回回搬下车运上楼,自己的公寓也凑合不了四个大男人,心下一横,周卿檐启动了车子,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还是把傅列星送到简容家凑合一晚上,万一孤男寡男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发生了点儿什么,他还能搓着手等简容给他发大红包。
    笑话,周卿檐要真看不出简容对傅列星有点儿心思,那他这二十年死党白当了。
    车内的温度陡然而升,郁热的空气参杂着浓酽酒气似是在酝酿一场昏沉的梦,往前窗看出去,市政厅大楼总是缤纷变换的LED大屏幕正高挂着某参议员为年末参选所做的拉票应援,周卿檐对政治界的瞬息莫测丝毫不感冒,他只觉闷热,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摁开空调,却猝不及
    防被扣住了手腕。
    抬头便撞进了周惟月迷蒙间又带着微昭清疏的双眸。
    “不能开空调。”他嗓音喑哑,开口是扑面而来的酒气。
    周卿檐迟缓地眨了眨眼,疑惑地问:“你醒着?”
    “不能开空调。”
    “为什么?”
    像是酒精麻痹了脑袋运转似的,周惟月一个劲儿地盯着周卿檐看了很久,他嘴唇仍然牢牢抿着,好一会儿,才道:“爸妈说的。”
    周卿檐了然地挑了挑眉。
    回溯童年记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的。打小他身体不好,能少吹空调父母绝对不会让他吹空调。可有一回的炎炎夏日,气温攀升至了那几年内的最高温,夜里小周惟月午夜梦回被闷醒,实在耐不住闷热,想偷摸着溜去通风点的客厅睡觉时,却被小周卿檐拽住了。小周卿檐说,我们偷偷开会儿空调,半个小时后关掉,奶奶就不会发现啦。
    小周惟月歪着脑袋,觉得这样可行,他睡眼惺忪,恨不得马上倒头进凉快梦境里,便遂着周卿檐的意点了点头。哪知后半夜两小娃儿睡得不知天荒地老了,酣眠美梦时刻,哪还记得上关空调呢。以至于最后小周卿檐得了重感冒转肺炎,在医院待了快两个星期才缓缓康复过来,而小周惟月则是被父母从西雅图一通电话挨了好半天的训。
    从那以后周卿檐理所当然地被周惟月看管得死死的,天一凉必须得穿外套,天热得受不了了,冰水也不能多贪两杯。虽觉无奈,但周卿檐谙悉,这是周惟月保护他自己的手段。他始终没能走出自己被抛弃的阴影,总是惴惴不安的,像被囿于孤独岛屿之中,周遭是环绕的漫漫海水和无止境的海岸线,越过汪洋的那头会是什么,他始终无从得知。
    哪怕周惟月只字不提,周卿檐也一直知道,他始终缺失著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爸妈说什么?”周卿檐把额角靠上方向盘,眼底涟滟着狡黠笑意,他故意地问。
    其实若非周惟月开口总是前言不搭后话,还得囫囵思考上好一阵子,周卿檐都险些以为他现下是清醒着的——那该多可惜,醉了的周惟月他可没多少机会见过,更别提逗逗他了。
    “说……”周惟月皱着眉头眯起眼,“要多照顾和爱护你哥,不是纵容你哥。”
    周卿檐咂咂嘴,噙着笑,没有多表达什么意见。
    问题不大,爸妈不让他做的,都由自己来做。照顾他、护他、纵容他还有无止境地爱他。周卿檐把话藏进了波澜绚烂的夜色里,埋进贫瘠匮乏土地里,期待它开出最后一朵玫瑰,和永恒敞亮的天狼星。
    第27章 同床共眠
    把傅列星和简容扔回简容的住所后再回头,回到自己家客厅的挂钟时针早已指过午夜两点。酒精到夜班时候似乎挥发了大半,哪怕周惟月还是反应迟缓,但好歹能在周卿檐的搀扶下自己立地趋行。
    周卿檐倒是暗自庆幸今天的门锁没有闹脾气,一言不合就无法感应,他顺利地打开门,把周惟月安顿到自己床上以后,给他脱去皮鞋黑袜,又褪下脸上已经歪七扭八的眼镜,折了镜腿儿,稳妥地搁置在床头柜上。
    周惟月倒头就睡,溽热夏夜使他出了身薄汗,周卿檐犹豫了半分钟,转身在置物架上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片崭新得价钱标牌仍挂在上头的面巾,又往那朴素土气的大红塑料盆里打了满满一盆凉水——这盆子还是上回他网购家居的时候老板顺手赠的,盆地还花里胡哨地用金漆画了只似凤似鸡的图样,本以为除了泡脚也用不上,一直被搁置在浴室角落积灰,没想到竟也有见光的一天。
    把面巾往凉水内浸湿,再用力地拧干多余的残水,周卿檐把面巾折叠成恰合手掌大小的正方形后才小心翼翼地抚上周惟月汗涔涔的额角。顺着汗迹擦抹到下颚,喉结隔着毛巾在他掌下上下滑动,周卿檐下意识地瑟缩了会儿,但有心知周惟月此时正睡得深沉,哪儿管得上他做些什么,于是神使鬼差地,他把毛巾挪到了他耳后,隔着逡巡室内的清白月光,看清了那仿佛落在他心尖,动不动挠得痒痒心生挂念的刺青的具象。
    仅仅是一个很朴素的月亮。
    若要揪出什么特别,那大抵是月亮底下被一道杠托着,简单干净,毫无任何多余设计的,特殊的意义更是无迹可寻。
    周卿檐沉默地盯了几秒钟,后回过神来挪开视线,动作较先前更为麻利地给周惟月把汗擦干净,把毛巾扔进水盆内的时候,内里盛着的凉水只剩下半盆,也已经恢复了常温。他一手捧着水盆转身要走,毕竟周卿檐从头到尾都没有与周惟月同床共寝的打算,这也太考验他的意志力了,更何况哪怕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澎湃心潮,也未必能抑制生理不由自己的冲动。
    但他终究没能成功离开。因为就在周卿檐刚跨出一小步,便忽觉袖口传来了拉扯感,他顺着莫名异感稍稍侧过头,便见周惟月眯着眼睛神态朦胧不清,一会儿睁了个小缝暗自瞅他,一会儿又紧紧阖上眼,左手倒始终如一地拧着自己袖子不放。
    “哥?”
    “怎么了?”周卿檐问。
    “不能走。”醉酒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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