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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李忠智从衙门回来,先到了勇国公府,也没让人传话进去,只上了柱香,问了第二天起祭的时辰就回去了。
隔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李忠智夫妇就带着儿子媳妇,并几位族老、几家没出五服的近支本家到了勇国公府。
杨夫人极是意外,这忌辰年年不过就是上柱香,族里哪有人来过?今年这是怎么了?可人已进了府门,杨夫人也顾不得多想,一边急打发人去请宿醉未醒的勇国公李忠超,一边带着周大\奶奶往前院赶过去,李孝祖正准备出门,也忙打发小厮往楼店务请半天假,今年这忌辰,仿佛有些不寻常。
每年这个日子,都是李忠超最椎心痛楚的时候,也是喝酒最多的时候,等到李忠超总算顶着一张晦暗浮肿的脸赶到前院时,众人已经整齐肃静站好,只等他了。
在一片悠扬的诵经声中,李忠智居首,李忠超辅祭,引着众人行了祭祀大礼,李忠超和杨夫人正要让几位年长的族老和李忠智进正厅宽坐喝茶,李恬拦在众人面前,带着满脸泪痕,看着族长李忠智和几位族老道:“四翁翁、六翁翁、七翁翁、大伯,恬儿有话要说,要请翁翁、伯伯们做主。”
杨夫人一张脸铁青、直直的瞪着李恬,心底涌起股强烈的不安,这妮子要干什么?!李忠超长年累月泡在酒里的头脑迟钝而昏浊,怔怔的看着李恬出神;周大\奶奶眼神茫然的看看李恬,看看杨夫人那张青黑如锅底的脸,又看看众人,不知道李恬要干什么,李孝祖更是茫然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许二太太两眼放光,紧盯着杨夫人,一脸不加掩饰的兴奋;柳三太太警惕的看着李恬,悄悄拉了拉三爷李忠静,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往后退了半步。
第一百零四章 忌辰2
李忠智象是早有预料,顺手扶了一把年纪最大的四老太爷坐下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转头看着李恬温和道:“恬姐儿有什么话只管说。”
“大伯娘,祖父和祖母的忌辰,您今年是要打算怎么安排置办?”李恬泪眼盈盈的看着杨夫人问道,杨夫人脸上的青黑之气更浓,李恬不等她答话,接着道:“这法事是昨天才开始的,这金箔纸马是前天从外头请人连夜赶出来的,这棚子是前天午后到经纪行请人搭起来的,这里一应人手都是从外头四司六局雇来的,出面的是我的奶嬷嬷,用的是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银子,难道祖父祖母不是大伯和大伯娘的父母么?”
李恬的话到此停住,用帕子捂着脸哀哀哭起来,杨夫人脸色由青转白,李忠智皱着眉头,看着李忠超温和问道:“恬姐儿说的,到底怎么回事?祭祀可是大事。”几位老太爷也看着李忠超,等他解释,李忠超怔怔然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夫人,杨夫人被他看的如入荆棘丛中,转头盯着李恬狠狠道:“你又想干什么?你还有完没完?!”
“闭嘴!”李忠超突然一声暴喝,惊的众人齐齐愕住,六老太爷从婆子手里接过杯茶刚举到嘴边,被这一声暴喝吓的手一抖,连杯子带茶响亮的砸在地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李忠智紧绷着脸,看着李忠超责备道,李忠超面色晦暗,转头看着李恬,声音里丝丝都是悲伤:“你??你说,你想说就说。”
李恬的委屈和气势仿佛被杨夫人一句质问和李忠超的一声怒喝全数化成了眼泪,用帕子掩着脸,泪流满面道:“祖父母忌辰尚且如此,可怜我父亲母亲??勇国公府是李氏一族嫡长房,如今这样,大堂伯身为族长,一言不发,一事不做,难道李家竟败坏至此了?我只问大堂伯,勇国公府十数年无主祭之人,我父亲这长门嫡支无人承继,大堂伯是真视而不见,还是装着看不见?”
杨夫人面如死灰,喉咙‘咯咯’了几声,抖着手点着李恬,却说不出话来,许二太太连连眨着眼睛,这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柳三太太眼睛睁的溜圆,愕然半张着嘴,急转头看向丈夫李忠静,却见李忠静也是一脸呆塄。周大\奶奶不知道、她也没关心过李氏族规,她嫁过来这几年,勇国公府和李氏一族就没怎么来往过,她早就习惯了勇国公府是勇国公府,李家是另外一个李家,这会儿看到摇摇欲坠的杨夫人,一脸的茫然不解,李孝祖紧张的连连咽着口水,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忠智垂头认错道:“侄女儿责备的极是,是堂伯失了族长的本份,让先人泉下不安,差点误了大事,”说着,李忠智转头看向几位族老,恭敬的征询道:“四叔、六叔、七叔,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三位族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老太爷年纪最长,只好咳了几声道:“你是族长,你先拿个章程出来,我和你六叔、七叔议一议。”
“族里有铁规,庶子不得承门主祭,勇国公府是李氏长房,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