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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胡同这家有,这螺蛳面一年就卖这十来天,今早上再寻不到,说不定今年就吃不上了,这事太大了,可惜大哥不吃这些东西,当真是鲜美无比,天下无双,一碗面下去,通体舒泰。”五皇子一边紧跟在大皇子身后往正堂进,一边问一答十。
侯府尹等诸人也跟进来各自落了座,旁边小厮点了碗茶送上来,五皇子接过抿了一口,放下杯子笑道:“木记的茶也有意思,就是把茶饼子掰一块,用细棉纸包了放大陶壶里,烧开水倒进去,泡出来的青黄的汤儿,起了个名儿叫清茶,有意思!”
“这喝法在前朝隐士中风行过一阵子,看来这汤面店的掌柜倒是个雅人。”侯府尹笑着接了句。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这木记的东家必是个难得的雅人,这几家面店不俗的很,侯府尹也爱吃木记的汤面?”五皇子寻到知音般兴奋看着侯府尹道,侯府尹忙摆手笑道:“我是南人,不喜面食。”五皇子一脸失望的‘噢’了一声,郭推官欠了欠身子,拱手笑道:“木记汤面确实味美得很,下官常去,隔个三五天不吃就得犯思念。”
“我就说,这么大个府衙,必定不缺雅人,今年这螺蛳面吃过了没有?”五皇子点着五大三粗的郭推官夸奖道,大皇子看着一脸郁闷的侯府尹无奈道:“你们五爷论雅俗,向来是从吃喝上头论起,但凡和他能吃喝到一块儿去的,都是雅的,不然,就全是俗的。”侯府尹忍住笑,忙欠身答应。
五皇子仿佛没听到大皇子的话,只顾和郭推官聊的投契:“麦梢巷口这家我倒是头一回去,怎么就这家有这水面的规矩?什么时候兴起来的?今儿五爷我大发慈悲,足足添了十碗到那墙上的泉水里,你添过没有?”
“添过,不过可没五爷这么爽气,一出手就是十碗,这规矩象是二月里才有的,听掌柜说,是一位常客让这么做的,那位客人留足了一年的银子,一天二十碗面。”
“哪止二十碗,我看墙上挂的密密的,足有四五十碗!”
“那铺子一碗面比别家足足贵十个大钱,钱多了碗却比别家小,这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去他家吃水面的,也多是一时周转不及的士子文人,这一阵子游春赏景聚会的多,如今又兴会文,凡有聚会必吟诗作对,这么着,一来那些穷士子凭着几句歪诗,有的是地方蹭饭蹭酒,二来那卖字的、卖酸文的生意也好,去吃水面的人少多了,要是往常,墙上的水面根本挂不过夜。”郭推官对京城这些人情世故极熟悉,五皇子‘噢’了一声正要再说话,大皇子奇怪道:“什么水面?”
第二十九章 惹事
“你比我明白,你给大哥说说,噢,对了,你姓什么?”五皇子用扇子冲郭推官划拉了下,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下官是京府推官郭慕贤,字尚文。”郭推官先答了五皇子的话,又急忙转向大皇子拱手答道:“回大爷,这是件新鲜事儿,就是上个月初的样子,麦梢胡同的木记汤面店兴了个新规矩,说是有位客人每天捐二十碗面,做成水滴样子的牌子就挂在墙上,只要墙上有水牌,不拘谁都可以进店要一碗墙上的水面吃,不用给钱,最有意思的是,随面还有碗酒,两碟子小菜,吃面的客人若愿意,也可以吃一碗面给两碗的钱,多出来的那一碗就挂一块水牌到墙上去,这叫添一碗泉水面,麦梢胡同紧挨着贡院和大相国寺,去吃这水面的,多是境况窘迫的文人士子,前几天店里又添了笔墨纸砚,说是那些来吃水面的士子,一碗酒和着鲜美汤面下肚,就爱写个诗赋歪几句词哪文啊什么的,掌柜就让人备了纸墨,说是准备一个月订一本,再一本本排在后头供人翻看,这家汤面店,当真清雅的很。”
郭推官说的极详细,五皇子惊讶道:“还有笔墨?这我倒没仔细看,大哥您看,有意思吧?”大皇子凝神听的极仔细,听了五皇子的问话,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五皇子忙移开目光,点着手边的茶汤和侯府尹笑道:“侯府尹说那清茶法在前朝隐士中风行过,是哪本书里记的?有没有讲究点的沏茶法子?我觉得那清茶味儿不错。”
“六朝笔记中记载极多,下官回头寻几篇沏茶的讲究出来,明天打发人给五爷送去。”侯府尹拱手笑道,五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冲大皇子打了个哈哈道:“原本说是看一眼,却耽误了大哥这么些辰光,大哥您忙,我先告辞,今儿午后我约了人听小曲儿,绿粉楼新来的红桃小姐,嗓子清越可人,就跟这春天一样让人舒心,若是过两天空了,我再去陪大哥说话。”
五皇子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团团拱了拱手,大皇子也跟着站起来,抬手示意侯府尹等人不必送出去,自己却轻轻推着五皇子的后背送出正堂,下了正堂台阶,又走了两步,大皇子背过手,语调极随意的问道:“那汤面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