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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听到‘睡梦中读书’的字眼,顿时窘迫,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大人一直都在跟在说话,而非是跟表哥。
他理了理思绪,拱手回禀道,“小人大氅昨晚被水贼顺走了……”
向景一听这话,忙看向身边的壮年男子,壮年男子愣了愣,眼神在谢行俭和王多麦的身上跳跃。
好半天,谢行俭才从向大人和壮年男子的对话中方知他和表哥的大氅皆被水贼拿了去,而向大人一直以为他还回去的大氅是谢行俭的,殊不知那是王多麦的,原来是搞混了。
向景吩咐壮年男子,“你去水贼昨夜偷盗的物品间查看查看,看是否有一件和本官之前交给你的那件一模一样,有,便即刻取了来还给这个小兄弟。”
壮年男子低头领命而去。
谢行俭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他想说不着急,等会他自己排队去领失物便可。
向景笑了笑,“儿行千里母担忧,本官瞧着大氅上面的针脚细密,猜想定是你母亲亲手所做,即是老母亲的一番挂念,你可要收好,下次可别再丢失了。”
谢行俭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心想若不是水贼拿了去,怎么会丢。
等等,水贼?
谢行俭猛然抬眸瞪大眼睛,霎那间与向景噙着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相对视。
向景眨眨眼,“此地不是闲聊的好去处,咱们不防换个地方?”
大人您都这么说了,您官大,肯定听您的啊。
心中骚话如何多,但谢行俭面上始终保持着尊敬,淡淡道,“都听大人的。”
向景点点头,随手召来几个桥头忙碌的官兵,交代了几句后,领着谢行俭上了江畔边停靠的护卫大船。
王多麦没有跟过来,独自回了马车上。
护卫船是官家的船只,体积比谢行俭他们坐的船渡虽然小些,装修却极为精致,分上下两层楼,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手持兵器的船兵,各个身穿盔甲,威武雄壮。
谢行俭跟着向景上船后,船兵们见到向景,一一垂首朝向景行礼,此时的向景与岸上的神态截然不同,见到有人行礼,向景端着冷脸,脸上的表情一动不动,目视前方大步上了阶梯。
谢行俭心潮彭拜的跟上,望着眼前一尊尊半跪行礼的船兵,他偷偷瞟了一眼,心里着实震惊。
想不到江面上威风凛凛的兵将们,竟然能对着瘦弱如书生的向大人俯首称臣。
可见向大人平日训兵有方。
一进船舱,谢行俭呼吸不由得放轻,只见舱内的装修和岸上的官眷富户的豪宅几乎没甚区别。
三步远就立着一个梨花木的托盘撑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浮雕收藏品以及稀有的古董、挂件等等。
谢行俭看的眼花缭乱,行至中央,燃着一鼎精致火炉,上面雕刻着五花八门的镇宅神兽画像,硕大的火炉口里火苗烧的正旺。
甫一进门,就感觉身处两个季节,外面是大雪纷飞的初冬,而里面则是温暖柔和的晚春。
向景当着谢行俭的面没有摆官老爷的架子,进了室内后,很亲切的让谢行俭落座。
谢行俭忐忑的坐在铺着绒毯的椅子上,这时,外面步履沉稳的走来一个船兵,手上捧着的正是王氏为谢行俭做的褐色大氅。
谢行俭立马站起来,检查大氅属于自己无疑后,他转而拱手朝向大人致谢,“多谢大人昨晚帮小人隐瞒,若不是大人相助,小人恐怕已经是水贼的刀下亡魂。”
向景哈哈大笑,“不会,本官不出手,想必你也会想出好法子将水贼引走。”
谢行俭笑了笑,坐回位子。
有侍女进来送来热茶伺候,向景刮了刮茶面的浮沫,微笑道,“昨晚行的匆忙,没能与你言语一二,本官瞧你马车上带了许多书本,可是外出游学的学子?不知是从哪里来,眼下又是要到哪里去?”
听到向景的一连好几个问题,谢行俭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拱手回道,“小人是平阳郡人氏,此番出门是要去京城求学……”
“京城?”向景眼中眸光一闪,“不知姓甚名谁,如今可拜了名儒为师?”
谢行俭恭敬的答道,“小人姓谢,名行俭,小人不过是乡间寂寂无名的书生罢了,何来有机会能拜得大儒为师,实在惭愧。”
“谢氏可是远洲府的大姓啊!”向景笑道,“也不知和你这个谢氏可是同出一族?”
远洲府?
谢行俭摇摇头,谦虚道,“小人寡闻,只知远洲府比之京城还要靠北,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向景不过随口一说,他当然知道远洲府的谢氏和谢行俭不是出自同一宗族,毕竟远洲府的谢氏是敬元朝的名门高族,而谢行俭的祖上却是农作的庄户人家。
紧接着,向景抓着谢行俭又问了一些平阳郡的风土人情,还笑意吟吟的与谢行俭说了好些他上任期间,游走各地的趣事,逗着谢行俭哈哈大笑,坚硬的防备心渐渐的被击碎。
笑过之后,向景突然端起茶盏,边喝茶边若无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