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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止,和曹弼有了一夜生死交情后,两人也就不继续打官腔了,直接你我相称。
曹弼单手拇指抵在剑柄上,看着谢行俭支支吾吾,遂微挑唇角:“你是想问皇上有没有怪罪你擅离职守?”
此时日头将将爬上树梢,谢行俭眯着眼望着面前威严赫赫的绿瓦宫墙,心尖莫名流过几缕凉意。
在他修养的这几天,敬元帝派太医过来复查了两回,他娘笑说皇上对他真好,什么人参啊,灵芝啊等补品大把大把的往家里送,值不少银子呢!
可依他对敬元帝的了解,这多半是条先甜后苦的路子,太医上门医治和大方送珍贵补品是甜,至于这苦……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了……”谢行俭心中已有了答案,当即便笑侃:“皇上若不生气,会让你这个放水大功臣,大热天的在宫门口巡逻?想来这自然是在罚你。”
曹弼微弯的眼眸深深的看了谢行俭一眼,见谢行俭神态轻松的继续往宫内走,曹弼嘿了一声追上去。
“你既然知道皇上罚了我,那你和我一同偷溜出来,你肯定也逃不掉责罚,怎么你这会子还喜滋滋的往宫里凑?”曹弼没好气的问。
“难不成我从此以后做缩头乌龟呆家里不出来?”
谢行俭含笑的停住脚步,视线往曹弼身上崭新的红盔甲上溜达,忍不住调笑:“皇上罚了你,你还有心思穿新盔甲?不过,这盔甲倒是衬你一身正气,显得你身材魁梧有力的很。”
曹弼被谢行俭这目光盯着头皮发麻,呆笑的挺直脊背,二愣子一般炫耀起来:“那必须的,这盔甲是皇上特意赏赐下来的,说是奖励我……”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曹弼忽然“好哇”一声大叫:“你套我的话——”
“我可半分没逼你,”谢行俭斜睨着曹弼,目光意味深长:“皇上一向赏罚分明,咱们冒死进山开闸门救了山顶千八百的人,再有不是的罪过,也是不能与生死功劳相提并论。”
曹弼满意的点点头,谢行俭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去看曹弼:“说吧,皇上升了你什么官?”
“这你也能看出来?”曹弼嚇的往后一跳,不敢置信的拿手指对着谢行俭,道:“调升的旨意还没下呢,你……”
谢行俭一把将曹弼指着自己的手指拿开,随后勾起曹弼腰侧的令牌,慵懒带笑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玩味:“正六品司阶?”
他故意拉长声调,凑近曹弼的耳朵,轻笑道:“这回我得改口了,得称呼您一声曹—司—阶—”
曹弼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憨憨的将从内袍里漏出来的令牌塞回去,炭黑的脸上涂起一片红霞,结结巴巴道:“这牌子是皇上赏…赏的,我便…便戴了。”
“赏你的你就大方的拿出来戴呗。”谢行俭有些看不懂曹弼这铁骨大汉突然冒出来的羞涩,“又不是偷得抢的,还不稀罕让别人看了?”
“就是怕有人抢。”曹弼捂着令牌撅嘴。
“谁啊?”他笑问,“御林军的牌子都敢抢,那人是活腻歪了不成?”
曹弼突然眼睛往后边一睇,嘴角一歪,谢行俭低着头,嬉笑的伸手抢曹弼藏在衣服下的令牌,一时没注意到曹弼的眼神示意。
“让别人抢了,何不让我先得手?”谢行俭厚着脸皮和曹弼开玩笑,一边挠曹弼胳肢窝的痒痒,另一只手眼疾手快的将令牌拿到手。
曹弼脸色变得极快,并不是因为令牌被谢行俭拿走,而是因为看到了站在谢行俭背后几步之远的人。
身后的人背着手,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就那般定定的站着,一双澄净的眸子挂着笑,状似无害的看着两人。
曹弼望着已经被谢行俭双手举起放在太阳底下的令牌,当即心口一凉。
——他的纯黄金打造的令牌啊!!
还没捂热,就被贼给惦记上了。
谢行俭将令牌搁在太阳底下端详,嚯!
怪不得曹弼将其当宝一样护着,这玩意竟然是纯金打造,且上头还有龙纹雕刻,拿出去卖怎么着也得叫上万两银子的价钱吧?
其实钱不钱都无所谓,这东西若是搁家里头好好保管,回头留给子孙后代当传家宝,等千百年后,好歹还能凭借此物在考古学上留个名吧?
他将令牌小心翼翼的捧着,正准备深深的吸一口上面的龙气,好壮一壮胆等会进御书房迎接腥风血雨。
谁知,令牌忽被人抓起,谢行俭立马回头,木大人将令牌的麦络挂在食指上旋转,饶有兴致的笑:“这牌子倒是不错,是你的?”
谢行俭无辜的指向一旁已经静化成石的曹弼,呐呐开口:“是曹司阶的。”
“曹司阶?”木庄挑眉,手指绕弯,露出令牌后面多出来的官称和名字,染笑的眸子忽而寡淡了情绪。
“皇上这是在防着大理寺了?”木庄嗤笑,随手将令牌甩给曹弼,不待谢行俭反应,转身就出了宫。
曹弼见令牌失而复得,欣喜的差点又哭又笑,谢行俭脑中的问号挤的快要溢出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