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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闹到击鼓鸣冤,他这个顶头小上司还能笑的出来,不知道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说他胆大于天好。
——以上这句话来自于一个刚想将自己埋掉的老翰林的心语。
杜大人默默跪倒在地,不管如何,今天这事出在翰林院,他这个翰林院院士如何也摘不干净了。
眼瞅着程大人跟着跪下,谢行俭哀叹一声,正欲上前一步,他发现自己的衣摆被人揪住了。
回头一看,是木大人。
木大人松开手,一副看戏的姿态,惯常冷冰的黑眸里浮起一抹极浅的戏谑。
谢行俭疑惑的看向木庄,木庄索性伸出长腿拦在前边,懒洋洋的嗤笑,斜眼看谢行俭:“你还不嫌事大吗?”
“嗯?”谢行俭不明白,本朝讲究连坐,朱长春犯下这么大的罪,他怎么着也要受牵连吧?
现在过去领罪,也许敬元帝看在他兢兢业业又不知情的份上,丝毫不会怪罪他呢。
木庄将背往后仰,伸手拧了拧疲倦的眉头,谢行俭垂眸瞧见木大人眼底凸显得乌青,惊讶的瞪大了眼。
和木大人共事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见木大人露出疲惫和无力的表情。
这段时间……难道大理寺又接了棘手的案子吗?
木庄收敛情绪,淡淡低语道:“此事你暂时装作事不关己,别掺和!”
谢行俭目光中掩盖不住惊恐之色,瞪大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道光。
朱长春的事难不成有大料?
想到此,他悄悄的将伸出去的脚缩了回去,咽了咽口水规规矩矩的继续站到木庄身后。
木庄见状收回腿,理了理衣衫正襟危坐,神色严肃。
前头趴跪的两位翰林大人见谢行俭迟迟不过来,心底一沉。
*
小太监得了刑部尚书的命令,将朱长春写好的文章还拿出去让围观的老百姓看了一遍。
老百姓看过后笑的喷口水,有胆大的直言不讳的说:“这字还不如我家七岁幺儿写的端正,狗爬沙子吗?”
有人窃窃私语道:“翰林院乃朝廷最为清贵之地,从来都是新科进士里出类拔萃之人方能进入,瞧这纸上的字,分明就是个只读了几年书的人写出来的,这样的愚笨之人,怎么进了翰林院?”
说着,隐晦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投向跪在那的两位翰林老大人身上。
“就是,读书人辛辛苦苦十几年才能高中进士,中了进士也未必能入翰林,写这文章的到底有什么来头?混在翰林院这么久都没被发现?莫不是有人帮他瞒着?”
“谁说的清呢?”有人冷笑:“天子门生竟然都敢掉包假冒,就不怕……”
说着,那人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一室安静。
谢行俭寻声望过去,说这番话的人在鼓动周围人的猜忌后,立马扎进了人堆里,只留了一个背影给他。
这时,谢行俭忽然发现位子上坐着的木庄嘴角弧度悄然绽放,但那抹笑容转瞬即逝,掩盖的滴水不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加更~
☆、【一更】
小太监展示完毕后, 将白纸叠好放置到托盘上交给上首的京兆府尹左大人。
左大人身材矮小,此刻抻着脑袋努力往桌面看的滑稽模样勾的谢行俭发笑,那张白纸现场的人都看了个遍, 作为本次案件审判官的左大人, 竟然是最后一个目击者。
左大人微张开嘴看着纸上的内容, 嘴旁特意留的两撮小胡子抖三抖, 这是想笑的预兆。
不怪门口老百姓质疑,这样式的书法文章, 确实不堪成为庶吉士。
“大胆!”左大人瞟了一眼已经开始端杯饮茶的敬元帝, 惊堂木一敲,冲着早已瘫软的朱长春大喊:“你到底是什么人?金榜题名的真正朱长春呢,他现在在哪?!是不是已经被人杀人灭口了?”
朱长春被泼了一盆冷水, 原已经吓尿的朱长春冷不丁的清醒,忙大喊冤枉,哭的涕泗横流, 仍旧狡辩道:“大人冤枉, 小人…下官就是朱长春啊——”
“你胡说!”跪在旁边的李通许昂起披头散发的脑袋, 面色涨红, 高声反驳道:“你怎么可能是朱长春!朱长春文籍上分明写着他最擅长的就是文章编纂——”
话说一半, 李通许拖着受伤的下半身挪向前方,猛的叩拜敬元帝,激动道:“皇上,试问一个专长文章的书生,怎么可能没有一手好字?下官未进翰林院之前就认识朱长春, 此朱长春非彼朱长春,下官当初认识的朱长春为人坦荡,虽其貌不扬,但心思细腻,意志不屈不挠,断不会遇事哭哭啼啼……”
“你给老子闭嘴!”朱长春破口大骂,表情狰狞:“皇上天子威容在此,龙气吞山河,下官一时被皇上的气势镇摄流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通许被骂的一愣一愣的,许是长期受朱长春谩骂的缘故,李通许当即哑了嘴巴。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