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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拿笔尾敲纸,莞尔道,“我这栋宅院,前两进院子分布在主院两侧,剩下的一进院子围在主院外边,将主院围的严实,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就三进院子,实则不然,里头还有一进。”
魏席坤犯起糊涂:“小叔说的妙处,我却不知妙在哪儿?”
谢行俭噗嗤一笑,收起画卷,温和道:“我画技不好,你一时看不出来也怪不得你。”
“小叔画技长进不少,”魏席坤昧着良心夸奖,挠挠大脑袋瓜,为难的自嘲,“只是我愚笨,不能明白小叔所言妙处的含义。”
谢行俭见比他大的侄女婿诚心实意的说他画技有见长,心里舒服的一批,脸上笑意满盈:“我画的太过简单,所以你才看不出来,等你亲眼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见魏席坤满头往外冒问号,谢行俭索性不卖关子了,遂直言道:“这位三品大员许是在朝为官期间受了诸多小人陷害,所以在房屋设计上格外用心。”
“对外称是三进院子,其实里头还藏着一处不为人知的院子,人住在里头旁人注意不到,自然就害不了他。”
言及至此,魏席坤恍然大悟,回过神后忍不住偷笑:“连宅院都要下小心思,可想而知这位大人是受了何等的迫害才能想出这样的招。”
谢行俭嘴角微微翘起,笑道:“撇开套房设计外,我最喜的是院内栽种的树,状元巷那边的房子寸土寸金,我那栋院子能有空余的位置种上一排排绿树和奇花,真心不错,回头住进去一开门就能看到满院的绿树红花,反正比朱雀街这边光秃秃的看上去要舒服很多。”
他先前买朱雀街院子时就忽略了绿化,一心只想着能靠近主街就是好的,然而住进来后才感受到不妥之处。
朱雀街宅院里的房间确实很多,但就是因为建了很多房屋,所以连种树的空隙都没有,导致一到夏天,整个谢家院内没有一丝阴凉,太阳热起来后,上空就像一张热布蒸笼一样,将宅院死死地笼罩着,喘口气都费劲。
所以谢行俭现在去别人家,头一眼都看主人家院里的绿化摆设,院子里种植的绿树红花多,想来家人住进去心情都要舒爽不少。
这边两人就着宅院闲聊着,外头居三停下马车,高声喊到家了。
两人下了马车后,才进门洗漱换下官袍,饭还没来得及吃呢,就听秋云在外头禀报,说有人上门想要拜见谢行俭。
☆、【一更】
谢行俭交代秋云带魏席坤去见谢长义和王氏,自己则往会客的前院走去。
入了夜, 环形的走廊上挂了几盏红灯笼, 谢行俭才踏进前院,就在朦胧的烛光下看到一人影, 此刻那人正站在走廊尽头背着手欣赏天边的圆月。
“逸壮兄——”谢行俭欣喜上前, 拱手笑道, “你今夜怎么有空来我这?”
走廊尽头站着的人闻言转过身,此人面容普通却浑身透着一股正气,这人便是在翰林院坐在谢行俭旁边的张怀兴张检讨, 表字逸壮。
谢行俭当初听到这个名字时, 蓦然就想起李白的“俱怀逸兴壮思飞”, 真真是应了景, 瞧瞧张怀兴身后挂着的那轮圆月, 谢行俭不由自主的吟诵出下句:欲上青天揽明月。
“谢大人好才情!”张怀兴当即拱手,笑着大步踏过来。
“不敢当不敢当,前人之作, 借来一用罢了。”谢行俭认真解释。
张怀兴忍不住嘴角弯起来,继而道:“今夜多有打扰, 还望谢大人见谅, 实在是家母这几日催促的厉害,说让我问问宅院的事, 不巧白天忘的没影,等散了衙才想起来,转头再找谢大人时, 一时又找不到人,不得已我只好上门来。”
谢行俭眼神微动了一下,抬手请张怀兴进去,边走边笑道:“逸壮兄只管当这里是自己家,来了就进去坐坐,怎好站在外面晾风。”
又转头吩咐秋云将他的晚饭送来,说他今晚不去陪王氏他们吃了,也叫爹娘和罗棠笙莫要等他。
秋云福了一礼,正准备出去时,谢行俭喊住秋云,笑说张怀兴匆匆从翰林院而来,想来此刻是饿着肚子的,便让秋云多上一份饭菜,又问张怀兴吃食上可有忌口。
张怀兴抚着下巴上的细短胡须,哈哈大笑:“年幼时草根树皮都啃过,何来忌口?”
谢行俭跟着笑,挥手让秋云下去准备,张怀兴拦住秋云,犹豫了一下,结巴道:“上月吃谢大人的喜宴时,尝了一口美酒,如今回味起来唇舌香甜,不知、不知……”
谢行俭眨眨眼,会心一笑,对秋云道:“我爹院子下埋了酒,你让居三挖一壶给张大人送来。”
秋云点头应是,张怀兴见状大手忍不住在嘴角摸了一把,谢行俭眼尖的瞟到张怀兴一听送酒来还咽了咽口水。
他笑着摇头,不成想在翰林院做事一板一眼的张检讨竟然是个嗜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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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很快将饭菜端了进来,又给谢行俭和张怀兴各自倒了一杯酒,谢行俭作为东道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