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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料到你会有今日的璀璨,原以为要再等两年,不想三年而已,你才堪堪舞象之年,就有如此成就,可喜可贺啊——”
穆勒笑面虎的称号谢行俭早已领教过,既然夸他,他当然不好意思冷着脸,穆勒为人奸诈,但在平阳郡任上六年来,并未做出鱼肉百姓的荒唐事,也算是好官一枚吧。
谢行俭笑的谦虚,与穆勒巧妙的打哈哈,穆勒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笑容,三年前,眼前这小子说话极为狂妄,几乎是字字踩他的心口,如今倒变得圆滑多了。
谢行俭当初去国子监是穆勒亲笔书写的举荐信,眼下两人对碰,穆勒当然要问一问谢行俭在国子监的处境情况了。
谢行俭闻言,认真的答了两句,穆勒不时点点头,听谢行俭说去了大理寺,穆勒突然问他怎么好端端的去了大理寺。
谢行俭微愣。
这让他怎么说?
说他举报煌盘郡郡守大人失职,然后被皇上青睐,之后莫名其妙的就进了大理寺?
他敢说,穆勒敢信吗?
若不出意外,再过几个月,穆勒就要递政绩折子回京,倘若他说煌盘郡郡守升迁的折子是被他截胡的,他觉得穆勒看他比看屎还要难受。
毕竟几个月后递上的折子关乎着穆勒接下来的官途命运,现在听谢行俭说煌盘郡郡守的惨状,就不怕触霉头?
穆勒饶有兴趣的盯着谢行俭,按穆勒多年的为官经验猜测,他觉得谢行俭能从吏部调任大理寺八成是武英侯府在其中起了运转作用。
穆勒冷哼了一声,当初不知是谁义正言辞的拒绝娶他的女儿,到头来不还是攀上了高枝吗?
谢行俭见穆勒脸上的表情莫名其妙的带上鄙夷,心头一跳,忽而想起当年被逼娶妻一事,他笑了笑。
“大人,”谢行俭弯腰喊了一声,“学生去大理寺是皇上的意思,个中缘由学生不知。”
穆勒嘴角一扬,讥笑道,“你怎会不知,你背后有那般雄厚的岳家——”
谢行俭截走话头,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学生和武英侯府之间的婚事还未过明路,老侯爷之前强调过,学生的官途,他老人家不会插手,学生从文官,老侯爷为人进退中绳、规行矩步,断不会以武官身份逾越插手朝廷文官升调。”
穆勒冷着脸不说话,谢行俭补上一句,“大人若不信,明年去了京城,亲自问老侯爷便是。”
穆勒冰冻的脸稍稍解封,谢行俭这话蕴含深意。
穆勒这样的一郡父母官不得轻易上京,若无意外,只有当升调折子下来,皇上招他进京述职方可前去。
谢行俭见穆勒脸色起了羞赧,忙又举杯道贺了一声,大致意思无非是提前恭贺穆勒升迁的话。
穆勒按压住心中的喜悦,啐了一嘴,“你的事,本官多此一举去问武英侯做甚!”
谢行俭抿嘴偷笑,穆勒见谢行俭丝毫不露怯,本想就此离开,可穆勒想到今日是鹿鸣宴,自打他走过来和谢行俭说话,周围就有不少双眼睛盯看过来。
想了想,穆勒举起杯,饮完谢行俭刚敬的酒水后,方才离去。
穆勒走后,众举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谢行俭视若无睹,一手拿起绿瓷酒壶,筛满酒水后朝着李大人以及其他几位学官方向走去。
敬学官们,谢行俭足足喝了三大杯酒,好在他酒量好,搁旁人这会子早就晕过去了。
他心情颇好,敬完大人们后,其他举人立马上来将他围住,谢行俭咕噜咕噜的又喝了大半壶酒。
鹿鸣宴结束后,谢行俭脚步虚浮,酒精的烈性慢慢的上头,他算好的,至少能走回家,有些举人吐的满大街都是,真真是失仪丢脸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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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郡守府出来,日头已经渐渐归西,雁平的先生们候在旁边的酒楼里聚了半天,见谢行俭等六人出来,林教谕忙拿腿踢他那不争气的儿子,让林大山下去将六人请上来。
林教谕拉着六人道喜,只说等六人回了雁平,县学还有一遭庆功宴等着他们,还望六人赏脸前去。
六人忙重重点头,笑说林教谕太客气了,他们是林教谕的学生,当不得林教谕这般恳切叨陪,便说一切从简,无论何时,他们六人都会前去相聚。
谢行俭很快就从郡城赶回了雁平县,在县城和林教谕他们聚了几场后,谢家人这才收拾包裹回林水村。
林水村点了大爆竹欢迎谢行俭这个举人归乡,当天热闹非凡,十里八乡来了不少人围观,林水村的歪脖子槐树都被人踩断了树桠。
今年的庆宴,比那年谢行俭考上秀才还要隆重,光吃饭的桌子,就摆了不下三十桌,请的人好些都是他没见过的,王氏在旁边指点他喊人,说这些人也不是谢家人亲自去请的,亲戚关系不是顶好,前些年都断了来往,如今听说他中了举人,就都跋山涉水的跑过来认亲了。
谢行俭脸都笑僵了,他细细的观察了这些人,有几人很精明,见他被王氏拉过来招待客人半天,脸上却无半分不愿意,便挨过来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