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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行俭鼻尖一酸,下一波晕眩来临之前,他紧抓着他爹的衣裳,呐呐的喊了一声爹。
谢行俭睡了一觉后,身体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因为贫血不能空腹洗澡,他只好忍着身上的搜臭,喝了两碗红枣银耳再去洗澡。
*
八月底,贡院桂榜张贴之际,谢行俭一甘人等忐忑不已,各大客栈报榜的人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去蹲榜。
桂榜贴出后,这些人飞快的在纸上记下榜上的一些名次,随后朝着各家跑去,都想凭着好彩头赚一波喜银。
客栈里的秀才们,无论往日是稳重的,亦或是性子跳脱的,此刻都坐不住了,纷纷站在客栈门口等别人来报喜。
谢行俭没去贡院门口,他不敢去。
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落榜不愿意面对,主要是今日贡院门口肯定有很多人,听说前些年贡院出桂榜当天,众人挤在一起看榜,无意间踩死了好几个人。
谢行虽然也等不及想知道他考的如何,但在踩踏事件面前,他选择了退缩。
不过他给了点银子给客栈帮忙看榜的人,一旦看到他的名字,那人就会来他住的这个院子报喜。
出桂榜当天,谢行俭站在巷道口等消息,望着巷口乌泱泱的脑袋,他觉得他不去贡院看榜是正确的选择。
瞧他才出院门,就看到这么一堆人,可想而知,贡院门口有多少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巷口一些秀才等不及想去贡院门口看看,然而根本挤不出去。
巷口人太多,被堵上了。
谢行俭同样迫不及待,但急没用,他估摸着贡院帖桂榜还要一会儿。
大约辰时末,贡院大门终于打开,等榜的报喜人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几个持刀的军卫拥护着两个拿黄榜的书吏,站定后,将手上的桂榜啪的一下贴在上面。
周围等榜的人群骤然沸腾,报喜的人立马围拥上去。
榜都贴了,报喜的还能远吗?
这不,被人推搡至蓬头乱发的报喜人,敲着锣鼓往巷口这边奔来。
谢行俭心一紧。
报喜的小伙子激动的连敲了三下,扯着嗓子唱名道,“第一名解元,雁平县优禀生民籍谢行俭——”
谢行俭!
谢行俭一颗心跳的咚咚巨响,连忙抓住报喜人的手腕追问,“可看真切了?确定是雁平县的谢行俭?”
报喜的人手被谢行俭拽的发疼,不过中举嘛,高兴过头是有的。
“那当然!”报喜人腆着笑,“岂能有假不成,谢老爷,您的大名小人瞧得真真的,错不了!”
说完又向旁边的谢长义道喜,谢长义激动的掏赏银的手都在发抖,听报喜的人恭维他生养了一个举人好儿子,谢长义与有荣焉的跟着笑。
给了赏钱后,报喜人又对谢行俭拱手说了一溜好话,随后转身去下一家继续报喜。
谢行俭排开周围拥挤的人群,满面春风的往小院子那边走。
周围的人则满脸堆笑,对着谢行俭弯腰道喜,一口一个谢老爷喊的亲切。
才十六岁的谢行俭,一下子被喊成了六十六岁的老头。
朝廷对举人的雅称是孝廉,民间老百姓对举人敬重的很,习惯俗称老爷。
一声举人老爷是对他的尊称,谢行俭很是乐意听,进院子前,谢行俭拱手和众人高谈了两句,谢长义则钻进去搬出一堆铜板往人堆里洒。
然而,压根就听不到铜钱触地的声音,才抛到半空就被人抢了去。
☆、【133】JJ文学城独家发表
乡试举人为了谢天恩,会在桂榜当晚请些好友去看戏。
戏子伶人操守的是贱业, 然而在这一天, 倘若高中的举人们兴致极佳,周围的人会恭维着求他们上台风流一把, 一曲长袖裙裾飞扬,咿咿呀呀唱两声的举人有很多。
魏席坤说的津津有味, 不停的暗示谢行俭今晚也上台逗乐一番。
谢行俭没有拒绝, 听魏席坤说, 举人们都喜欢争着在鹿鸣宴前一晚开嗓, 因为这其中有好的意味存在, 老一辈的人常说, 当夜高歌一曲, 此后官途亨达一世。
谢行俭虽不信一张嘴能唱响一个人的命运, 不过他今个真开心呀,唱两句发泄发泄不为过吧?
他默默的在心里哼了两句,曲乐回肠间,却有几份韵味在。
他没学过吹拉弹唱,对戏词的了解还停留在上辈子,前几年在县学的时候, 偶尔夜里学累了,他会哼两首上辈子听过的歌, 不过后来魏席时说他吵人,他便从此再也没唱过。
今晚他请了一堆同窗好友去赏玩听戏,他又是解元, 按魏席坤的说法,被推上台唱几句的可能性很大。
*
听到自己中举,晕了一场的魏席时整理好凌乱的衣衫,鞋都跑掉了一只,人还没来到谢行俭租住的小院子,惊喜的叫声就已经传进来了。
“行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