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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夫子曾经说过,若能将算术题的分数拿到九成五,有这样的水准,这一场必能拿一个好名次。
乡试和院试等取中的形式不同,乡试每一场结束后,考官就开始阅卷审分了,待第二场结束之前,考官们会根据这一场的分数先排出个名次。
一般能在首场取个好名次,博得考官注意的学子,后两场只要不出乱子,举人名头必是板上钉钉的东西。
明天就是第一场的最后一天了,越临近交卷,大家的劲头就越足。
这天晚上谢行俭没有再早睡,而是挑灯夜战,将三根蜡烛全部烧尽。
一夜的苦斗换来的成果是,他所有的算术题都做完了,且细细的检查了两三遍后才搁笔洗漱睡觉。
第三天清晨,他跟隔壁的书生一样,醒来后哈欠打个不停。
好在最后一天官差换水的速度很快,冲刷完粪池里的残留气味,谢行俭翻了翻考卷,剩下的题不多,他大概半个上午就能完成。
时间充足,他便停下节奏,美美的为自己煮了一罐咸菜粥,外加两个清水蛋。
醒神的薄荷茶不能少,吃饱喝足后,他开始专心做四书五经题。
五经科中有三道类似作文的题目,谢行俭尤为看中第一道题,毕竟考官阅卷精力有限,评完繁杂的算术题,轮到这的时候,也不会太细看了,所以三篇文章,首篇是脸面,这样的题能不能拿高分,全看第一篇的质量。
三篇文章也算第一篇难度最大,题目里隐晦的提了两句有关诗经科的题材,这么多年来,谢行俭的诗赋才学愣是在出考集的压力下,蹭蹭蹭的上升不少。
开篇他审题就花了小一刻钟,题目中的诗赋解析他也是花了心思写的,整篇文章写完后,他怡然自得的通读一遍后,自我感觉良好。
正午时分,几位监察官以及学政官巡视了一遍考场,因为下午就要交卷,此时到了考试最紧要的时刻,为了防止号房里的秀才们互相交流抄袭,贡院在每个牢房外分配一名军卫监守,勒令一番考场规矩后,几人快速的离开号房。
未时三刻,催促停笔的锣鼓声振聋发聩,谢行俭早已誊写完毕,交了考卷后,桌板外的锁终于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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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行俭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一个大男人,呆在小房子里憋屈了三天,若不是前程吊着他胃口,打死他,他也不要再走进去。
其他的秀才们也如奔涌的河水一般,从号房里呼啸而出。
才三天而已,一个个像是刚从牢房里被放出来一样,唇色泛白,脸上一副颓然的表情,全然没有刚进来的意气风发。
谢行俭所在的这条号房巷道不是臭号,因而下午休息时,大家席地而坐,亦或是打地铺倒在地上补觉。
谢行俭往外走了几步,寻摸了一处阴凉树荫,背靠树干打了个盹。
他昨晚熬的有点久,今天又早起写了一上午,手早已没了抬笔的劲头,双眼皮跟着打颤,脑袋刚沾到树干,立马就进入了睡眠。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了他一把。
他困倦的舔了舔被日光蒸发起皮的嘴唇,朦胧中睁开双眼,见喊他的是林邵白。
林邵白光着膀子,下身只穿了一件亵裤,长发也随谢行俭一样全部盘起,双眼下两片乌青很晃神,面带疲惫,比谢行俭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找来了?”谢行俭没打算起身,他身子骨现在乏力的很。
高温三天嗓子没开口,哑的厉害。
林邵白往谢行俭旁边挤了挤,一屁.股坐下,谢行俭偏头看他。
“我那条巷道太吵,”林邵白有气无力的道,“一堆人围在一起讨论,我听的烦,出来走走刚好看到你了。”
“可是打扰到你小憩了?”林邵白问。
“没,”谢行俭揉揉熬夜通红的眼睛,笑了笑,道,“我就一会儿的困意,睡一炷香和睡一下午都是一回事,只要睡了,精神头都会好些。”
林邵白嘴角挂上弧度,荡起的酒窝浅浅,谢行俭看了一眼,不知不觉想起远在京城的罗棠笙。
罗棠笙的梨窝更小,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微抿嘴,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煞是好看。
想起罗棠笙,他不由得想到同样参加乡试的罗郁卓,只不过人家得了恩典可以在京城应试,倒省了一南一北的长途跋涉,以及免于遭受南方的酷暑。
“我那附近高谈阔论的秀才,有一个也是国子监里出来的,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林邵白拿起腰侧的水壶喝了一口,问谢行俭要不要来一口。
谢行俭摇摇头,说他有。
“你说的这人可是叫吴子原?”谢行俭罐了一口薄荷茶润喉,喜欢往人堆跑的,他想不出第二个。
“应该是,”林邵白笑,“他们喊吴兄,想来与你说的是同一人。”
“他怎么了?”谢行俭好奇林邵白说吴子原干什么。
林邵白笑容不减,微微抬头眯着眼,望着浓密的树枝里撒下的日光斑斓,慢吞吞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