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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的学子,几乎都不会参加接下来的科举,所以宋大人也就不会担心这些小主事会泄题。
谢行俭揉揉酸胀的手腕,两个半时辰的忙碌,他终于汇总完毕。
外面暮色早已渐浓,谢行俭怕太晚回去,王多麦他们在家会担心,因而他卷起纸张,立马往考功司前院奔去。
也不知宋大人现在有没有散衙。
拐过一条弯桥,前院书房灯火通明,谢行俭见状欣喜,看来宋大人还在书房。
他快步上前敲门,得了宋通的准许后,他这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手上的卷轴递到宋通眼前。
“怎么样?考功司事务繁杂,可还顺手?”
宋通捏了捏略有倦意的眉心,接过考卷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关心谢行俭在吏部能不能适应。
谢行俭拱手,半下午都没开口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他清了清嗓子道,“多些大人关怀,主事司的师兄们都很热情,教了学生不少,学生受益匪浅,大人交代学生整理的乡试考卷均已完成,还请大人过目。”
宋通闻言,示意谢行俭自己找个椅子坐下来,他则拿起卷轴从头到尾耐心的审阅。
大约过去了半刻钟,宋通才将谢行俭整理的乡试卷看完。
“明日你再来本官这领走一些,”宋通起身来到身后一排排木架旁,“会试的也在这。”
“会试?”谢行俭有些懵,他以为宋大人让他接触南方地区乡试题就已经很信任他了,没想到还将历年会试考卷也交到他手上。
难道就不怕他研究完历年的考题,摸索出规律吗?
他觉得他有必要跟宋大人坦白,他目前虽然考了赤忠馆进入吏部锻炼,但实习期满,他是打算回国子监参加两年后乡试的。
所以让他接触乡试、会试的考题真的没关系吗?
谢行俭心有所想,便神色凝重的将他准备参加两年后乡试的事向宋大人报备了一番。
“你不准备留在吏部?”宋通诧异,不解道,“怎么想着要回去参加乡试?”
见谢行俭态度坚决,宋通苦口婆心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官,你能以秀才之身进入吏部,已是一番荣耀,如今吏部鱼龙混杂,如果你能在这里混出个名堂,日后的位份不会比一个进士低。”
谢行俭心头一凛,他入京后打听过历届科考进士目前的状态,这些人中,唯有徐大人是特例,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
其余的新科进士,不管是一甲、二甲亦或是同进士,几乎混的都不怎么样,貌似还挣扎在地方底层,当然,进士科要排除掉那些中高层的世家子,世家子他们在朝中有族人扶持,只不过,他们官途走的虽然坦荡些,在朝廷中却也没一二冒尖的。
反观从国子监赤忠馆出来的师兄们,十之五六混的都相当不错。
大理寺卿木庄大人就是从国子监走出来的,让人感到不敢相信的是,木大人比徐大人还要年轻,且升迁比徐大人还要快。
撇开木、徐二人卓越的办事能力,只论官途通畅的话,木大人似乎更胜一筹。
国子监的监生几乎都有背景,一旦进入朝廷,只要不犯原则上的规矩,升迁的机会都会比新科进士多,且速度快。
“朝野上下,监生最盛。”谢行俭突然感慨。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走乡试,未免多此一举。”宋通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从廖大人那将谢行俭要来,就是想着能在吏部培养出一个小徐尧律或者小木庄。
“大人,”谢行俭肃然道,“学生原也想着直接不回监,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好端端的改变了主意?”宋通急问。
“原因有二。”谢行俭隽秀的面容在橙黄的烛火映照下显得越发坚毅。
“其一,学生出自寒门,若没有下场走一遭取得功名,日后在这官场上行走,怕是很容易就遭到同僚的嘲讽,若讥笑学生肚子没墨水,学生当然不依,学生脸皮薄,实在耐不住大家的白眼,与其每日惶恐,还不如趁着年轻考个功名,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这有什么——”宋通忍不住道,“大理寺卿木大人……”
宋通的话没往下说,宋通拍拍脑袋,他倒是急了眼,都忘了木庄是名门之后。
宋通尴尬的脸色涨红,憋着气坐回躺椅,摆手让谢行俭继续说。
谢行俭绷紧嘴角,他似乎体会到宋由美说宋通不是严肃之人的意思了。
“其二,学生爹娘不怎么识字,他们老两口这辈子不懂什么叫赤忠馆肄业,只知道读书科举考举人、考进士、当状元,学生作为儿子,唯有努力一把,拿个好名次,才能让爹娘在众乡亲面前抬起头来,学生冒然未去考场就正式入仕,学生担心他们会多想,以为学生在外学了坏,攀了高官的大腿,丢了祖宗的脸面。”
谢行俭之前跟钟木鸿说他不想进翰林院,可这些天他辗转反侧,他觉得还是应该下场考一考。
他爹娘文化程度低,读书考状元是农家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