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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荐信,已然不用去抢夺国子监的监生名额,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顿了顿,林教谕继续道,“你也不要担心林大山会去应考国子监,即便他想去考,老夫也不会让他去,国子监水深,不太适合玩闹心重的他。”
“至于老夫为何还要问你,是因为老夫是县学的教谕,自然是希望学堂里的学生有资格的都去闯闯,不过,你不愿意说,老夫也不强人所难。”
谢行俭心里思忖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国子监重考律法一事说了出来。
林教谕立马让书童将县学的所有禀生秀才招到书房,将谢行俭的消息传达到每一位禀生耳里。
听到国子监招收禀生秀才,这些人顿时两眼放光,不过有几个却面露失落。
一问才知,家中没有余钱供他们上京。
几个禀生秀才喜滋滋的从林教谕房里出来,可令他们吃惊的是,第二天县衙大门口就张贴了告示,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国子监会单独下派官员监察这次的选拔,考试内容涉及律法全套。
谢行俭被魏氏兄弟拉过来看告示时,他隐约从告示上看出了穆勒的怒气。
穆勒绝对是故意的,谢行俭皱着眉暗忖,穆勒之所以提前将国子监的消息张贴出来,就是为了恶心他。
还特意标出考试内容涉及律法题,明面上说是替禀生秀才着想,实际上穆勒哪里会这么有好心。
告示一贴,雁平县两大书肆的律法书被扫荡一空,陈叔因提前从魏氏兄弟那得到提示,新的一批律法书已经在来的路上。
*
谢行俭那天从林教谕的书房出来后,没有直接搬回家,而是呆在舍馆里。
毕竟他的手伤太严重,他这时候回家,他爹娘必会心疼死。
呆在县学,他白天泡在书堆里整理蒙童月考卷和院试考集,晚上则开小灶帮魏氏兄弟梳理律法知识点。
这些时日陪他一起的,还有林邵白。
林邵白的秀才功名是太上皇卖那位重臣的面子,才以‘孝弟力田’一科取其为秀才,在外人看来林邵白身上呈有皇恩,然而林邵白非常不喜这一点。
在他眼里,他的秀才名头是他娘用命换来的,所以他非常厌恶走捷径入仕,他希望以后他能光明正大的走科举程序考上举人,所以对于国子监的招生,他不感兴趣。
众所周知,国子监上至监内祭酒,下至各官学的博士、助教,肩上都担着朝廷的官职,不像地方的学堂,大多数先生都是白身。
国子监之所以有很多人愿意往里冲,除了其师资力量雄厚,还有一个致命吸引点。
国子监的一大特点就是以师为官,从祭酒到一般教学、管理人员都是朝廷命官,由吏部任免。
不仅老师都是官员,有一部分学生在国子监学生一段时间后,也能不经过科举就可以出来做官。
敬远帝登基后,对国子监的约束尤为严格,比方说这一届的国子监祭酒,是敬元帝尚且是太子时,安插在六部刑部的一颗得力旗子。
待敬元帝上位后,就找准机会将这颗旗子不着痕迹的丢进国子监。
国子监看似华丽夺目,实则里面的根早已腐烂恶臭,敬元帝一直都想安排人手进去整治,无奈找不着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敬元帝大手一挥,将原来的国子监祭酒撤换下来,补上他的心腹大臣。
别看祭酒只是个教书先生,其实这个位置难熬的很,要绝对的忠于皇帝,替皇帝选拔官场人才。
还要守住本心,在迎合朝中各大当权势力的同时,要对学生鞠躬尽瘁,力求做到不偏不倚,有教无类。
谢行俭在舍馆准备上京事宜时,特意查阅过国子监的有关内容,据县学藏书楼记载,国子监采用的是分馆积分和拨历的教学制度。
分馆积分很好理解,诸位监生分别前往国子监底下设置的六馆进行学习。
因为监生一大半是通过荫监和恩监进来的,所以这些学生四书五经读的没有谢行俭这类由正规科举考上秀才的人精通。
这类学生,会被分到尚文、高节、称颂三馆,修业一年半或是一年以上,四书五经娴熟者,方可升入凛然、廉明二馆。
经此之后,还要继续学习一年半载,待司业官考核,认定其经史兼通、品行端正,便可以申请进入赤忠馆。
赤忠馆是国子监最高级的学馆,能进这里的学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从赤忠馆开始,学生正式实行积分制,学习一段时间后,学生会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根据祭酒大人的推荐,前往朝廷各部门底层学习做官门道。
二是选择不做官,直接参考科举考试。
一般进入赤忠馆的学子,都会选择前者,毕竟在没进入仕途之前能得到一次实习锻炼的机会,是天大的好事。
而且赤忠馆接触中央顶层官僚的可能性很大,像谢行俭,如果他有幸被选进赤忠馆,他肯定会跟着祭酒大人的安排进各部门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