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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律冷声追问。
“大人,您这是?”谢行俭故意慢吞吞道:“这大晚上的,徐大人问下官家里的下人做什么?”
难道……都察院盯上了田狄?
不应该啊,徐大人再兢兢业业,也用不着大半夜查案吧?
他安排油家的去北郊教授林大山学习田狄的神态,再过几日,等林大山领悟了精髓,田狄就会安排送出京城。
林邵白白天才跟他说,已经找到合适的商队将田狄秘密送出去。
不会这么巧吧,他这边动作才刚开始,徐大人那边就有动静了?
谢行俭越想越心虚,大概是因为徐大人是他老乡的缘故,每回见徐大人,他都有一种被长辈审讯的忐忑。
加之他前两年带无路引的居三去京兆府办身契被徐大人当场抓包,现在他对徐大人敏锐的观察力越发的恐惧,总感觉在徐大人跟前,他像个没穿衣服的傻子。
防止被徐大人看出破绽,他抓起桌上的茶盏佯装喝水掩饰。
“才倒的热水,你也不怕烫了舌头。”徐尧律幽幽道。
“嘶——”谢行俭嘴皮瞬间烫起气泡,他慌忙丢下茶盏,坐立不安的拍打身上撒到的茶渍。
“你也甭跟本官打马虎眼。”徐尧律单刀直入,道:“你府上前两天说是有个丫鬟偷了皇上御赐的果子,被你活活打断了腿,可有此事?”
谢行俭拍打衣裳的手一顿,抬头脖颈昂起,发现徐尧律拧着眉,正冷漠的看着自己,神色清寒无温度,视线冰的像审犯人一样。
他意识到徐大人能说出杂耍团,想必对此事已经掌握了十之八.九。
屋子里静默半晌,谢行俭轻咬唇瓣,有些犹豫,支吾道:“断腿的下人名叫迎秀,是罗氏的陪嫁下人……”
徐尧律神色一肃:“她是杂耍团出身?”
谢行俭嗯了一声,“迎秀心思不正,下官已经家法处置,此时人在后院关着,大人可要一见?”
“当然要见。”徐尧律语气怵的发凉,“本官正好有事要问她。”
谢行俭欲言又止,嗫嚅道:“大人见了也问不出什么的,迎秀她……”
“她怎么了?”徐尧律心一提。
谢行俭闭了闭眼,认命道:“当初下官家法伺候时,下手重了些,迎秀一时耐不住疼痛,咬破了舌头,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徐尧律两眼一抹黑,险些晕过去,直直的看着谢行俭,无语的咬牙切齿:“你家家法怎么如此厉害?”
谢行俭脸上点滴不惊,拱手道:“师傅给的手艺,下官照葫芦画瓢,大人见笑了。”
“师傅?”徐尧律惊讶的眼皮子抖三抖,“立家法还有师傅?”
谢行俭很认真的科普:“大人有所不知,谢家寒门低府,以往是没有家法一说的,下官对立家法一窍不通,便求教了木大人,木大人连夜替下官赶制出一套家法,下官便腆着脸拿来用了。”
“木……”徐尧律哽住声音,随后皱起眉头,斥责道:“木大人下手一贯残忍无边,你跟他学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折磨人的法子,你……”
徐尧律真不知道该在谢行俭面前如何骂自己的好友,谢行俭捧着热茶默默的听着,却见徐大人嘴里蹦出几个字。
——“别跟他学,他不是个东西。”他是恶魔。
谢行俭无辜的将嘴角弯起,他倒觉得木庄给他的家法挺好用的。
徐尧律面色冷峻,忽然起身,谢行俭忙放下茶盏跟着站起来。
“大人要回去了?”谢行俭道。
“那个丫鬟你别动了,留她一口气。”徐尧律道:“明日本官会派人过来接她出去医治。”
“大人想问迎秀什么?”谢行俭大惊失色,暗道别是打田狄的主意吧?
徐尧律半边脸隐在黑暗中,顾左而言他,“杂耍团的事,从现在开始你别管了。”
说完就大步往外走,谢行俭忙上前拦住,张口结舌道:“大人说话别说一半啊,大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本官说了这些你不用管。”徐尧律停住脚步,厉声道:“你才升了翰林院侍读,首当其中的是稳住当下翰林院的局势,杂耍团的事交给本官就行。”
“我怎么能不管?”谢行俭紧张的省了谦称,认真道:“杂耍团背后之人针对的是罗家,老侯爷是我的岳父,罗家此刻处在危险的漩涡中,大人,你让我不管,我心里过的去吗?”
“罗家能站出来主事的唯有罗郁卓,可他现在正外放做官,根本顾忌不到罗家,罗氏是老侯爷唯一的女儿,我既娶了她,自然要替她孝顺老侯爷,护老侯爷平安。”
徐尧律闻言,眼中的决绝隐隐松动,望着谢行俭求知的渴望,徐尧律叹了一口气,“杂耍团背后之人,是向懿的哥哥。”
谢行俭心陡然往下沉,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他才跟罗棠笙八卦了向家的事,怎么徐大人就过来扔下炸.弹。
“大人是说,想要对罗家不利的是向家公子?”谢行俭语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