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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全部竖起来,这会子热的他顾不上礼俗,直接将头发都扎了起来。
随后他再往脖子上挤了点薄荷茶汁,顿时后颈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
趁着这股劲头,他开始奋笔疾书。
第一场头一天,他就将帖经题全做完了,主要是他对这些题目太过熟悉,做起来当然顺手。
到了傍晚,官差们往每位秀才考篮里丢了三支蜡烛,三支管两夜。
谢行俭正在捣鼓晚饭,灶台上有火光,暂时用不上蜡烛。
许是吸取了中午做饭失败的教训,晚上这顿饭,谢行俭隐隐闻到隔壁的香味,不过,应该火有点大,香味过了头,有些焦了。
谢行俭失笑的摇头,这还真的是一顿饭难道英雄汉啊。
待夕阳彻底回了家,谢行俭这才点上蜡烛开始吃饭,他不敢将饭端到桌上吃,以免弄脏了考卷。
在椅子上坐了一天,屁.股早就发麻了,吃饭时,他端着饭站着吃,正好能缓一缓僵麻。
晚上他准备做两道算术题,嚼饭的时候,他顺道看一眼题目,边吃边想等会如何答题。
夜幕降临,气温虽凉了一些,但另外一个让考生难熬的东西奔着光跑了出来——蚊虫。
一时间,号房周围噼里啪啦的拍打声此起彼伏。
谢行俭放下笔,将小水缸挪到书桌下,也不管缸里有黄泥,直接将双腿放了进去,水缸很高,谢行俭挪开椅子,直接坐在缸沿上,上面盖上外衣,蚊虫就咬不到腿了。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些对面,这水缸是官家给秀才用的,也许以后的秀才住这号房,可能还会舀水缸里的水做饭,而他直接拿来泡脚……
此时,对面的书生也在看他。
诡异的眼神害的谢行俭差点没坐稳掉进水缸里。
谢行俭以为书生会笑他有辱斯文,谁料书生的眼神变了又变,脸上的表情从惊愕逐渐平息。
下一秒,书生站起身,学着谢行俭的样子将脚插进了水缸。
还裂开嘴对谢行俭笑了笑,烛光下,书生的白牙明晃晃的。
看的谢行俭手一抖,险些写错了字。
*
号房臭气吸引了一堆堆蚊虫,嗡嗡的在四周飞,谢行俭下半身有了保障,然而可怜了上半身。
手上的算术题才写了一半的功夫,后背就被叮咬了两个红胞。
周围的书生也好不到哪里去,皆叫苦不迭。
好在有官差点了驱蚊的夜来香过来,沿着号房一间一间的扫,这才让那些叫嚣的蚊虫蔫了劲。
官差为了更好的防蚊,似乎还点了其他的草药,气味比夜来香要重,点着后驱蚊的效果也比夜来香显著。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燃烧后冒出的烟太多,烟雾缭绕间,蚊虫虽然被杀死了大半,而静闭小房间里的秀才们,也差点被熏走了半条命。
一个个的将头探出号房的桌板,捶着胸脯咳个不停。
一旁的官差立马大喝一声,秀才们只好缩回脑袋捂着嘴咳。
烟雾持续了一刻钟,很快气味就淡了下去,书生们立马执笔开始答题。
谢行俭写完算术题后,就没有再碰考题了,考篮里有防雨布,以防夜半落雨,他照旧将考卷放进考篮,然后举着蜡烛挑了块不漏雨的地,将考篮高高挂起。
他不嫌弃的用水缸里的水擦擦身子,上了趟厕所,随后带好口罩,裹着被单,像条粽子一样,也不管热不热了,闷头就睡。
*
翌日天还未亮,谢行俭赶紧爬起来洗漱,身上的亵衣经过一晚上的发酵,闻起来带着一股难言的气味,可他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件衣服可是要穿九天的啊。
水缸里的水还没换,他只好将水壶里的水倒了一点洗把脸,烧了一壶薄荷茶后,就着两个煎蛋,草草的解决了早饭。
昨夜睡得还算可以,所以清早他的精力出奇的好,隔壁书生打着哈欠刚起来时,谢行俭已经做完了一道算术题。
他翻纸的动作很轻,就是为了防止打扰到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其他考生,待朝阳爬上地平线时,四周哗啦啦的翻卷声响了起来,看来秀才们都起来了。
上午官差过来给水缸换了水,昨晚用过的水全倒进了小水沟,水沟里粪便冲进了后头的粪池,谢行俭所在的这一排号房空气终于恢复正常了些。
不过,后边的臭号可就惨了。
哀嚎声大的都传到了谢行俭耳里,然而他这会子可没什么同情心,赶紧趁着空气清新,抓紧时间答题。
一口气做了两个时辰,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臭气冲天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不得不再一次带上口罩,中饭简简单单的吃完了事,到了傍晚时分,他数了数算术题,一共二十五道,他已经超前完成了二十道。
二十道题中,以他出考集的经验,全对的几率占到九成,至于这剩下的一成,咳,他这不还没检查吗?
到时候检查纰漏,若有错误他还可以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