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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也上了车。
他将她送到巷子门口,就不再进去了。涌星上了楼,还看到章崇茴兀自站在车钱,依靠在车身上歪着头点了根烟。
涌星从不知道章崇茴也会抽烟,章崇茴的修养不允许自己在女士面前吸烟。
章崇茴是个什么人呢
涌星一直觉得章崇茴是典型的披了中国皮的英国绅士,彬彬有礼,温柔得当,还有点假模假样。她并不打算了解他,可是他却像是自身有股魔力,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与他更加贴近。
然而涌星每当面对他的时候总会有些莫名的情绪来扰乱她的心弦。或许是当他过分坦诚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时,这极致的纯白会映照出涌星身上那部分她自己都不愿面对的黑。
长夜难明,但昏昏沉沉中早晨已经到来。除了昨晚章崇茴的那件突发事件之后,接下来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上班的时候涌星特意绕到了贝当路,在老胡打着车铃从对面驶过的时候,涌星将信封丢了漆黑的邮筒内。
之后的一切事情都不需要再担心了。涌星还有需要耗费精力的就只剩徐敬棠一个人。
生活似乎总是喜欢给人增加困难。徐敬棠好像真如陈涌星猜测的那样有意来联络她,可是最近他都没有来找过她。
不过徐敬棠不是有意的。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日本人丢失了重要文件,一个个咆哮愤怒地如同刚到人类社会而产生应激反应的黑猩猩。
而他也忙于游走在各色权利之中,法租界的一把手阿道夫探长最近犯了头痛病。这些欧洲人,来中国没几天,却把中国进化了千百年的话术学了个十成十。
徐敬棠忙着日日跟宫泽秀中打交道,宫泽秀中和他交情很好更是十分信任他的才华,即使军火的事情也多与他探讨。
可是关系再好,当宫泽秀中生气的时候,徐敬棠也只是他的出气筒罢了。
徐敬棠刚一走进宫泽秀中的办公室,就看到一个水杯摔在了他的脚边。
他意识到事态不对,可是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响,宫泽秀中一巴掌打在了对面坂口英夫的脸上。
“记住!下属没有资格质问你的长官!坂口少佐,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是大平洋战场上一个投降的逃犯!要不是我把你留下来,你现在应该在东京的军事法庭上!你应该切腹来血洗你们坂口家的耻辱!”
宫泽秀中的目光毒辣,坂口英夫的脸被他扇的侧向一边,可目光里也是饿狼般的不服气,可即使胸膛起起伏伏,最后还是得低着头认错。宫泽秀中挥手让他下去,坂口英夫捂着脸从徐敬棠身边走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哦,是徐君啊。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宫泽秀中见徐敬棠来了,连忙邀请他坐下。
“宫泽兄,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年关将近,也想起名古屋的碁子面了?”
徐敬棠举动潇洒自然,言语间的玩笑也把握有度,宫泽秀中闻言竟然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徐君还是跟平常一样快意啊,我就没徐君这般好运气了。”
宫泽秀中想到了故乡,眼中也多了些许温情,“名古屋的碁子面,也是许久没吃到了啊。”
“宫泽小姐呢?她那么贤惠,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到她?”
徐敬棠这个人自有一副跟被人打交道的法则,他虽然有意与人交好,却总不奴颜屈膝,跟人交流从来坦坦荡荡,如此反而在各种势力中都有自己的人脉和面子。而与他交好的人中,竟有多半将他看成朋友,言语中多少参杂些真情流露。
徐敬棠知道宫泽秀中,他虽然总是一副严峻的军人神情,手段更是毒辣阴险。但是他最珍贵的就是他的女儿宫泽奈奈。
大概言不由衷是亚洲民族中父女关系中最普遍的问题,宫泽秀中可以在徐敬棠这种旁人眼里表达对女儿的喜爱,却没法在宫泽奈奈的面前表达对她的殷殷期待。
第62章 他要见她。
宫泽秀中之所以如此愤怒, 全然是因为发现坂口英夫背着他们情报调查科私自调查军火文件丢失案一事。
在宫泽秀中眼中,自卫队少佐坂口英夫不过是他的一个手下,然而坂口英夫虽然军衔比他低, 却自以沪市老人自居, 更是认为情报调查科是个毫无动手能力的无关紧要的机构罢了。
坂口英夫这样想也是有理由的,试问哪次冲锋陷阵围剿赤.匪不是他们自卫队的跑在前头。他们自卫队在前面流血流汗, 结果审讯的结果却被情报调查科拿去邀功, 估计不管是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而宫泽秀中又因为手握坂口英夫的历史把柄, 一而再再而三地截获自卫队的功劳。说起来这个坂口英夫也算有点能力, 结果早年战败被俘, 不知道脑袋怎么搭错筋了就直接投降了。而宫泽秀中看中了他的毒辣和算计,在他被送往东京的路上做了点手脚, 让一转眼曾经的战俘就成了日军在沪自卫队少佐。
宫泽秀中之所以帮他,本是想让自己的势力安插在沪, 如此日后各种动作都更为方便,却没想到坂口英夫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几年不见早就不愿意当宫泽秀中的门下走狗。是而这两个人, 一个得寸进尺,一个暗地咬牙, 终于在军火文件丢失案上爆发了出来。
徐敬棠知道, 宫泽秀中是故意掐着他进来的时间扇坂口的巴掌的,不为别的,就是要挫挫坂口的锐气, 让他知道宫泽秀中打他就打他了,他有把柄攥在宫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