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突兀的冷笑了一声：“真是有意思，我家人一个一个死在傅家人手里的时候，没有人为我主持公道！全部都假装看不到, 现在偏偏多出来一个你！肖海唐！”
    肖海唐道：“你的经历的确很惨, 只不过我想问你, 你杀傅家人的时候, 到底是在复仇, 还是在泄愤？”
    一句话, 成功的让一股凉意从陈诚的脚底升了起来。
    陈诚的脸色突然僵硬了一瞬：“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为自己的妹妹报仇，那么看来你的世界应该应该是黑白分明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你让我替你进了一趟监狱, 所以，是你在泄愤。
    傅家人带给你的并不是家仇，而是他们对你的羞辱，他们可以恣意践踏你的尊严，对不对？”
    陈诚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房间：“不，我是为了……”
    肖海唐冷笑：“你想说是为了你爷爷？别开玩笑了。你爷爷只是你的一个借口罢了，你根本不是为了你的爷爷, 才决定让我替你顶罪，而是你本身不愿意承担杀人的后果。可你连这一点都不敢承认，真是失败。”
    如果陈诚真的能如此顾忌自己的爷爷，那就绝对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 答应和陈海狼狈为奸。
    最起码，陈诚做那些事情，也要等到他爷爷去世之后。
    肖海唐眯了眯眼睛，脸上浮现了一抹怜悯：“打败恶龙自身需变成恶龙，凝视深渊深渊亦回以凝视，陈诚，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和傅家人没有什么两样。”
    天上零星的开始落下雪花，风慢慢的在小巷子里凝聚起来，破败的小巷子此刻更显得寒酸。
    陈诚在零度以下的隆冬腊月里，额头上突然满是冷汗。
    “不！我和傅家人不一样！”
    陈诚向前走了几步，突然靠近了肖海唐：“不！我绝对不可能和傅家人一样！从始至终我一个人都没有害过，杀死他们我也只是替天行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说我和他们一样！”
    陈诚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他现在未曾明白自己想要的，行动却已经完成了潜意识里的东西。
    现在他步步错的离谱，除了自首之外根本无路可退。
    肖海唐无端的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些岁月。
    她那个时候年纪也不算大，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仿佛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现在她突然明白，其实那些年纪里，她只做对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并未对这个社会造成任何危害。
    看着眼前精神状态不对劲的陈诚，肖海唐的心里浮上了一抹说不上来的感觉。
    仿佛她曾经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应该是这个模样的。
    猛然回神，肖海唐扯了扯嘴角：“我手里有关于你的录音，自首吧。”
    说完这句话，肖海唐转身就打算离开。
    天色变得更加阴郁，很快大雪就随着风落了下来。
    肖海唐走到了巷子口，抬起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于朝阳。
    于朝阳的正在看红绿灯，脸上似乎有焦急之色。
    肖海唐远远的看到于朝阳的模样，突然发现他似乎变了不少。
    之前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看到于朝阳还觉得他是个小孩儿，现在看他，只觉得他的脸看上去有棱有角，身材高大挺拔，到像是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模样了。
    虽然这看上去已经长大了的于朝阳，前两天还在酒店门口哭了一场。
    看到于朝阳，肖海唐的心情莫名的不错，她勾了勾唇。
    就在这时，于朝阳仿佛也有感觉一般的，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肖海唐的方向。
    然而，于朝阳的脸上并没有肖海唐熟悉的模样。
    他的脸上爬满了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极为害怕的东西，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失态了！
    肖海唐透过那大雪，发现于朝阳的脸色难看的很，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
    “噗呲……”
    肖海唐听到了什么利器入肉的声音，紧接着就觉得自己的胸膛出现了一阵让人无法反抗的冷意。
    肖海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低下了头，看到冷色调的刀刃穿透了自己的左胸。
    真是奇怪，明明她已经被人刺穿了胸膛，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可能是马上要死的很随意，她突然有点想笑。
    ――唔，大概她的小孩儿会伤心了。
    ――或许，她也算不得很失败，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是有人会为她掉眼泪的。
    肖海唐明白自己的现状是怎么了，也知道捅她的人是谁。
    知道自己的情况，于是肖海唐开始循规蹈矩的回忆自己的记忆。
    她大概人生经历的还不算圆满，记忆里的那些破烂货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什么教科书式的所谓“生前经历的种种事走马观花的出现在她的脑子里”，或者“她心里最大的遗憾没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