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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赐负手冷笑:“对不住,在下只能肯定自己是无辜的,不能保证诸位如何。”
    几人还要再说,上座传来一道怒吼声:“够了!”
    一场接一场的闹剧已令刘宏疲惫不堪,他按了按自己发酸肿胀的脑袋,挥挥手道:“够了……今日之事,至此为止,任何异议,明日再谈。”
    朝臣惊呼:“可是陛下,黄巾军——”
    刘宏忽然一把掀翻他面前的案几,无比暴躁道:“朕说够了!所有事明日再谈!你们都聋了听不懂吗?!”
    朝臣见状,噤若寒蝉。
    早朝结束后,十常侍替赵忠收了尸,并派人通知他在外郡的亲属前来吊唁。
    天子悲痛万分,下令以列侯之礼厚葬赵忠。
    这日他就一个人呆在椒房里,取出糜荏上贡的葡萄酒。一边哭着一边痛饮,一醉方休。
    翌日早朝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许是醉酒作祟,抑或是赵忠死在眼前那幕过于恐怖,刘宏做了整夜噩梦。他不断说着胡话,满身都是虚汗。及至清晨起床,刘宏头疼欲裂、神色不济。
    可是满朝百余人,无人注意到这一点。他们只知何进送来的消息:张宝畏罪,自尽于狱中!
    死前,张宝在严刑拷打之下承认了谋逆之事。但其余是否还有同党,京中又是否布置眼线,他没有招供,在用餐时偷偷用竹筷插断自己的喉咙自杀了。
    天子惊怒不已。
    天师道不仅害死他的阿母,还敢聚集灾民谋反,摆明了就是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他令人将张宝的尸首悬挂曝晒于城门之外,以儆效尤!
    除此之外,又下达诏书:令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领兵二十万镇压叛贼!
    二十万对百万叛贼,看起来是少了一点。但叛贼都是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但凡听闻朝廷举兵,总会逃跑一些。且他们分散在各处,有些地方十万,有些地方五万,有些地方不过几千……逐个击破即可。
    其实刘宏也想多派些兵马,最好直接命大汉的百万雄师全部出征碾压天师道。可一来北方乌桓、匈奴不得不防,二来国库空虚粮草不足,任性不得。
    百官对此没有异议。
    何进却出列请求道:“陛下,臣听闻黄巾军中妖道横行,担心我军不小心着了那妖道的邪术,是以臣肯请陛下令糜仙师随军镇守。”
    百官闻之回忆起先前张宝直接以手取火的动作,也都觉得此事可行,纷纷劝诫天子令糜荏以国师身份监军。
    刘宏思索良久,迟疑不定。
    等早朝结束,满面倦怠的刘宏召见糜荏:“糜爱卿啊,你觉得朕的二十万大军对上黄巾军的百万刁民,孰人能赢?”
    糜荏道:“我军骁勇善战,自然能赢。”
    他顿了顿,安慰道:“陛下何须担心此事?微臣听说陛下昨夜醉酒难眠,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好好睡一觉,莫要过于心烦。”
    刘宏忐忑的心总算落回胸腔里,整个人都舒坦了。
    瞧瞧,瞧瞧!满朝文武都自觉是他的肱股之臣,却连他身体欠佳都看不出来!以前能看出来的只有十常侍,幸好现在还好有糜荏!
    他隔着袖子拉着糜荏的手:“爱卿啊,幸好还有你在,朕总算不至于被这满朝文武气死。”
    顿了顿,他又道:“何大将军说他怕天师道中妖人行祸,希望你随军出征……”
    糜荏恭敬道:“陛下若是放心不下,微臣当然可以随军上战场。”
    刘宏却犹豫不决:“可朕舍不得爱卿上战场。刀剑无眼,万一爱卿受伤……”他的阿母赵忠已经被天师道张宝害死了,十常侍又被怀疑是邪崇一直承受着朝臣的攻讦,他身边真的只有糜荏了。
    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糜荏在他身边,为他嘘寒问暖,出谋划策,他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若糜荏再出什么三长两短,他接下来该怎么活啊。
    而且就是不出事,光出征在外都得花上半载一年。这段时间他就没有玩伴了,那日子该怎么过啊!
    刘宏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在糜荏出征之后的日子是怎样的无趣寂寞,一点都不想糜荏出征。
    “没关系,陛下,微臣不害怕。”有些话说多了,当真是张口就来,“受点伤算得了什么呢?”
    “陛下视微臣为知己,如此爱护微臣、处处为微臣着想,如今国家有难,微臣又怎能躲在陛下身后呢?”
    糜荏大义凛然道:“微臣亦愿意牺牲自己,为陛下守护家国天下!”
    听得刘宏感动地要命,直呼“爱卿心怀大义,朕心甚慰”,一时脑热就同意了糜荏的出征请求。
    走出大殿时,糜荏微勾唇角。
    他这段时从麾下找了两个心思灵敏的人,教会他们一些玩乐的手段,打算在自己出征之后送入宫中陪刘宏玩闹。
    选中的两人暂时看起来忠心耿耿。但即便出了什么岔子,他也不担心。
    毕竟此番出征顶多就是一两年,他这个白月光还活着,活的尊贵满身荣耀,替身就不可能上位。
    ——而等他归来之后,京中将会彻底翻天!
    这个休沐日时,京洛大雪封城。
    就在这日雪下的最大的时候,一名青年武将求到糜荏门下。
    糜荏起床时才听说那人一大早便在门口候着,只因没有拜帖而被门房拒之门外,这会只怕是等的要被冻病了,便出门亲自询问发生何事。
    瞧见糜荏,那青年武将也不管天寒地冻,当下弯了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糜仙师,请您救救我的儿子!”
    这武将糜荏不认识,应当是解除党锢之祸后补上位的。
    糜荏皱了眉头。
    他见对方面色异常焦急,心知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便令侍从去请张仲景。自己则将人扶起道,不紧不慢道:“不知足下的儿子出了什么事?”
    他的声音镇定,带着一点魔力,稍稍抚平武将的慌乱心情。
    青年武将急切道:“回糜仙师的话,犬子不久前生了一场病。起先只是风寒,后来发烧惊厥,上吐下泻,至于昨日开始说胡话,好似,好似……”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瞳孔微颤,面色发白,终于狠狠咬牙道:“邪崇入体!”
    第三十九章
    邪崇入体是不可能的, 应当是病了,还是普通医生无法应对的疑难杂症。
    幸好这会麾下有张仲景师徒俩,糜荏思忖, 否则还真应付不过去。
    形势紧急, 糜荏命人迅速备上马车,带着那武将先去医馆接人再回府替他儿子看病。
    半路上糜荏听这位青年武将简短地介绍了自己的信息。
    他名黄忠,表字汉升,本是南阳郡人, 十一月末上任为洛阳部尉。本想着朝廷接触党锢之禁后日子能好过起来, 谁知全家才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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