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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龙争虎斗_第75章 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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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她的话,李秋月黯然神伤,伤心啜泣。
    触景生情,想起李珉承包八木的那个前夜,我和骞小兰曾经带着李珉到过这里,察看她为自己和孩子们准备的最后一条退路。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却已经是四年之前。我鼻子一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搅在一起滚滚而下朦胧了双目。
    身后的李秋月突然“啊”地惊叫一声,小手紧紧抓着楚蕙的衣襟。
    队伍右边的灌木内,大团的黑头苍蝇嗡嗡地飞旋着,不时撞到我们的脑袋和身上。原来下面是一条二米多长的大花蛇正在痛苦地扭曲翻滚蜷曲着,蛇身足有茶盅粗,从头到尾已经变成黑色,细看是身上爬满了小蚂蚁。
    “老天啊,这也太恶心了……”李秋月战战兢兢地道。
    或许是为安慰李秋月,楚蕙拍拍她汗淋淋的小手柔声道,“别少见多怪,这就是自然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啥也不会浪费。在南方的热带雨林里,一头大水牛死了,一晚上便能成一付白骨架,比这恐怖一千倍!”
    终于走到山底下,分开灌木,进入小山西边大水沟底下,在最底部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涵洞。洞口下干燥的沙子上是结了干的青苔,大雨时这里受到过水流冲刷。可怕的是,涵洞入口处上面的土被人或动物掏空,砖石垒起来的涵洞口暴露在外,被雨水冲刷得已有残缺,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塌!
    “老天,都快塌了啊,里面肯定有蛇……”李秋月一脸恐惧和不可思议状,带着哭腔,“不会吧,要钻进去?石头姐姐我可没那么大胆……”
    “蛇倒未必,有野狗倒可能是真的。”楚蕙手拿着小巧的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拍着照,把周边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心有余悸地道,“大家小心点,千万别碰着石头,塌了我们就要被活埋在下面了。”
    李秋月畏缩了,小脸被热浪蒸得红如桃花,可怜巴巴地道,“楚处,要不我们固定一下洞口再进去?”
    “哪有那时间?”楚蕙抹一把额头的汗,口气严厉地道,“大家注意,千万不能动洞壁。没胆也得钻,戴上手套、口罩,拿好手电,棍倒拖着跟紧我!”
    李秋月蔫了,只得戴上口罩站在楚蕙身后。
    我不明白楚蕙是何意,李秋月不是警察,不是内保,她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但楚蕙说得不容置疑,我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灰尘、枯叶,将变色镜摘下揣到口袋里,强逼自己戴上口罩,身子蹲下低头躬身率先钻了进去。
    涵洞很低,只能蹲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向里挪,动作尽可能柔和些,不敢碰着洞壁一点。虽然是在山底下,但温度比林子里还要热恋,越往里越黑暗、越闷热。气味也更加难闻,令人恶心想吐,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青草、淤泥沤烂被高温蒸干的酸臭味道。
    “姓荆的真狠哪,呜呜,当年老板带着娃儿得受多罪啊……”跟着楚蕙身后的李秋月分明啜泣着,嘀嘀咕咕地叨骂着,慌乱中不时踩着我们手中的棍,让我们前行变得更加困难。
    这哪是女孩子来的地方啊,但同为女人的楚蕙却一直安慰着李秋月,“别害怕秋月,里面会更恐怖,你要有思想准备。但没啥事,少说话,跟紧我就行!”
    “我就是害怕,说说话胆子大些……”可能是有小飞虫或蛛网撞到她头上,她气急败坏地叨叨着,对荆拥军发着脾气,“雪儿那时才那么点,呜呜,石头给你出个题目,不能杀人,么*的让他能多惨就多惨!”
    手电光下,我遇到了大难题,前面右侧洞壁让树根拱塌了,幸好顶端结构与树根缠在一起,只有一根青色的树根兜着还没落下,摇摇欲坠,惊险万分。只要这根树根一断,整个涵洞瞬间就会土崩瓦解,成千上万吨碎石、泥土会把我们压成肉泥。
    我屏住呼吸,抬不起头,只得俯伏在地上,伸手细心地慢慢整理泥土、砖石块,开辟一个洞,争取人能从土堆上爬过去。
    “石头头再低一点,别碰着右边和上面树根……”赵一龙用手电照着,紧张万分地提醒我动作不能过大。只要我稍一失误,一切就将结束了。
    再低我的鼻子就埋土里了,好在终于洞整通了,我手脚并用匍匐着象蛇一样一点点爬了进去,并不断用刀小心翼翼地切断蛛网一样的零碎树根。终于越过塌方处,前方已经接近洞底,一堆杂草上,躺着一具人的野狗尸骸,令人毛骨悚然。
    楚蕙、李秋月和赵一龙都学着我的姿势,一一爬了进来。李秋月从我身侧看到了手电光的骨骸,惊恐地道,“楚蕙姐,我嘴真贱哪……呜呜,我们不会死在里面吧……”
    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李秋月,恐惧让她的智商正急剧下降。
    楚蕙一路拍着照,闪光灯不时闪烁着。她道,“别吓自己,这里除了你弱不禁风,其余谁都能摁倒十个八个大汉。想想当年李珉拖家带口受的苦,你还怕啥?”
    李秋月闻言,又悲悲切切地嘤嘤啜泣起来。楚蕙又安慰道,“这里空气稀薄,不要大声说话。”李秋月象小女孩一样,乖乖地答应一声。
    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对话,赵一龙跟在最后,更是默不吱声。我的前面是一堆枯草,上面躺着一条死狗的骨架。从狗卧过的痕迹看,这里应该还是另一条狗的窝。
    人活在世上步步艰难,野狗和那些动物们生活在自然界,其实更艰难。人会通过生产、劳动储粮度荒,可野生动物们得每天出去猎食,饥一顿饱一顿,逢到雨雪天气或隆冬季节猎不到食物,便只能饿着,因此它们的寿命都很短暂。
    好在今年夏天雨水少,有十好几天没下雨了,天都市已经举市抗旱。这是径流水沟,不下雨时便无水,脚底的沙子很干燥。涵洞内潮湿、闷热,头顶和两边洞壁上长着青苔一小团一小团的小草,其间爬满了黑色的小虫子,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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