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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浴火重生_第70章 四凤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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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厕门前突然微微骚乱,进进出出的妇人吵嚷议论,原来正是两个戴着草帽的高个墨镜青年走了过来,我神经陡然绷紧。
    就在此时,汽笛长鸣,地动山摇,随着“哐当”“哐当”的轰鸣声,蒸汽瞬间弥漫过来,天昏地暗,我一步跃出灌木后,飞起一脚扫向正撅着腚伸头向女厕后树丛观看的高个青年腰部。
    此人戴着墨镜,左手捂着鼻子本就站立不稳,瞅了一眼刚要转身退回,被我扫得身子瞬间失去平衡,双臂扑腾着,“轰隆”“哗啦”一声凌空跌落大粪池中。
    另一人也是大高个,他大惊之余刚欲急步后退。但弥漫的蒸汽和成群的苍蝇嗡嗡哄散飞腾,扰乱了他的视线。他并未看清我,我一把准确扯住他的右手腕,膝盖“澎”地撞击他的裆部。
    这个倒霉的高个子还未反应过来便骤然受到重创,在“啊”地一声惨叫和四散奔逃的女人们的尖叫声中,我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右腿一勾,左手猛地将他甩向女厕后的粪池中。又是“轰隆”“哗啦”一声,这牲口也跟着凌空跌落池中,成群的绿头苍蝇被惊起,几只砸到我脸上、胳膊上,感觉被粪溅着了一般。
    此时漫天火车蒸汽渐渐稍散,女厕后粪池中两个男人在里面扑腾着,嘴里惊慌喊着救命,几个中年妇人惊呆了,捂着嘴站在女厕门前,大张着眼挪不动步也叫不出声儿来。
    从女厕内刚出来的一个少妇则惊慌尖叫起来,“杀人啦,杀人哪……快救人哪——”
    我不理会粪池中正扑腾的两个墨镜青年和惊惶失措的女人们,在残存雾汽的朦朦胧胧中快步离开厕所。四五个赤臂汉子愣在男厕前,瞪眼虎视眈眈地瞅着我,我嚣张地越过他们时,对他们露齿一笑,他们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跃跃欲试却未敢动手阻拦。
    总算远离刺鼻的臊臭恶臭味,我借机快步脱身走出小巷,瞬间便混入市场人潮中。
    这座古老的城市素有火炉之称,是中国几大火炉之一。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尽管是个有风的大阴天并飘着零星雨丝,但市场上依然燥热难耐。
    此时的集市上沸沸扬扬,人山人海,五花八门。有鞋帽衣袜,棉布成衣,锅碗瓢勺,桌椅板凳,古玩旧货。生意最红火、产品最畅销的,其实是卖打火灶、排油烟机的电器摊档,和卖巴西木、发财树的装饰花草摊档,看货、挑选、购买的人熙熙攘攘。
    最热闹的摊子是手艺人,有捏糖人的,卖泥人的,卖酸蘸的,崩爆米花的。还有卖包子,干饭,豆腐脑的,省城小吃应有尽有。有耍猴的,锣声中演着猴子推独轮车的把戏,惹得大家一阵阵哈哈大笑。有变戏法的,就在地上铺块红色方布,嘴里念念有词,手下花样百出,出奇入胜,引起阵阵惊叹声。
    更有趣的是叫卖声,仿佛从几百年前传来,从古至今未尝变过。卖包子的叫卖声是“流油的……香那唻……”卖罗卜干则叫的是“脆的……萝贝唻……”叫声此起彼伏,比赛一般,婉转悠扬,很是有趣。同样的场景,我只在反映民国生活的电影和小说里见到。
    我戴着变色镜,身上隐隐还有尿臊味、粪臭味,隐隐感觉恶心。随着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人流闲逛着,一直到走出集市,到了“天桥尾巴”北边的官扎营前街。
    路边一座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门前的招牌正是“天桥尾巴 四凤酒楼”。
    楼前有木头围栏和停车场,里面停着几辆轿车、吉普车和两排十几辆自行车。饭店不大,青砖尖顶小楼,墙壁上爬满了野藤,墙底下长满了一层苔藓。或许是刚下过雨,它们欢快地生长着,油绿醉人。
    为啥叫四凤酒楼?
    我心里首先想到一个妇人,即天都市十百惠旁边开茶楼的唐四凤。那女人也来了省城,她不是李百乐的人么,如何会投入李枫云的怀抱?我摇了摇头,感觉应该不会这么巧。
    酒楼邻近市场位置绝佳,又正是饭点,本该进进出出生意红火,但饭店大门口的石头台阶上,客人炸了窝般疯狂涌出,似乎里面出了啥事情。
    饭店内隐隐传出盘子摔碎声、尖叫声,不会这么巧吧,我感觉有异,便瞅了一下四周,感觉再没“尾巴”,便掀开透明塑料门帘进入门厅。
    饭店特有的饭菜味扑鼻而来,门厅两面墙上都挂满红红绿绿的特色菜肴照片,上面写着价格。我快步走过四五米长的门厅,掀起塑料挂帘进入大餐厅。
    宽敞的大厅,挂着镀金的丝绒帷幕,摆着很大排场的桌椅,上面都蒙着红色的绒布。花纹大理石地面,四根大柱子,足有一百五十平方。尽管是白天,餐厅内开着灯,光芒把里面映照得金碧辉煌,顶上挂满水晶坠子的大吊灯,大理石修饰的墙面,红黄相间装饰的大柱子,后面通向二楼的扶手漆成金色。
    但此时的厅内却十分零落安静,没有穿梭来回的客人,没有高谈阔论喝酒聊天的食客,更没有酒店餐厅内常见的纷繁喧哗的大场面。只有靠墙边的几张桌子上有客,都扭着头战战兢兢地观望着大厅中央。
    餐厅中间桌子边,围着一大群人,正在激烈的争执着。
    原来是有人正用东北味普通话瓮声瓮气的骂街,两个大汉不可一世,其实既蠢又笨拙巴极了,显然没见过啥大世面。细听一下我便明白这是来收保护费的,双方发生了分歧、争吵。一个挨了打的服务员在一边捂着脸哭,其余穿着红色旗袍的几名女服务员远远地躲着,只有细高个的大堂经理在劝说调解。
    我摘下草帽,在门侧一张空桌子边坐下,腿上、胳膊上沾着黑色的秽物,感觉气味有点不雅,便又走进卫生间将脑袋冲了一下,搓洗了一遍脸蛋和手腿,甩着手上的水回来坐下,点起烟静观事态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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