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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秋水伊人_第79章 陋习难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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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店的店主叫李浩,是一个小胖子,我感觉他应该是我学弟,无数次想与我套近乎,慢慢向我们的桌子边蹭。但在我墨镜后严厉目光的注视下,一次次知难而退!
    这是个让我倍感温暖的冬天,公司运营安全形势转好,我的父母在邻居们面前腰杆也渐渐挺直。
    过去臭名昭著、人人不耻的小混混大流氓李三石,十八岁时竟然成了大公司的中层干部,拿的工资比北京的那些高干们都要多。崭新的冬装一下有了好几套,过去战天斗地的无法无天岁月里,还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
    好事成双,张华山也打长途电话报喜,说北山铁矿的滴水崖工程也已经完工,现在6t自卸车能够勉强通行,马家、池家和五眼的人都没闹,试生产一切顺利。
    我对这个不起眼的小铁矿寄予厚望,看着我的根。虽然滴水崖顶公路通行条件仍很恶劣,铁矿产能受到严重限制,但毕竟看到了希望,这让我心情大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因此从18号送走卓越,每天晚上,我都要在安保部内部组织四方城,打发难熬的长夜,几乎彻夜不眠。
    我、刘希玉、项东升是铁杆骨干,内保朱晓军被拉下水,也成了主力。保安蒋方庆是候补选手,人手不够时来凑凑手。每天晚上的巡逻不耽搁,常常麻将打长夜,一晚输赢在几十块,最高达百十块。
    别忘了那时候天都市级机关正局(实际即处级)工资122块,副局(实际即副处)97块,正科83块,副科76块,一般工作人员才50-60块。李珉虽然给我们内保开出几百块的高薪,比如我就500块,但一晚百十块的输赢,如果被条子查到,那是要判刑的。
    骞小兰根正苗红,虽然不赌,但也常偷偷往桃姐的录相厅跑,对我们赌博他虽然不参与,但也从来拉不脸来禁止。
    蒋方庆在我们这些内保们面前是穷人,每月工资只有78块,还要养家糊口,因此人手不够需要他参加时,赢了可以拿钱,输了只需要喝酒,有两个晚上这牲口到最后醉得烂醉如泥,第二天不能上班。
    我们几名内保谁要是赢了钱,除了请吃夜宵,有时还有花活,即偷偷请众人到桃姐的录相厅嫖“服务员”,“服务员”不够时,桃姐亲自上马。
    纸包不住火,李枫云、李珉忙得顾不上管我们,但21号那一天,李枫云还是告诉骞小兰,要加强对保安队伍管理,闲暇日打打够级娱乐可以,但严禁赌博、嫖娼。
    董事长下了严令,公司章程也有明确规定,可骞小兰作为生死兄弟,如何拉得脸来管我们,他只是尽力替我们遮掩。
    冬至到来,往年这个节令日,赵小亦婶子一定会给两个老土匪和我们包倭瓜饺子吃。人家都是立冬吃倭瓜饺子,小亦婶从来都是冬至吃。夏天把倭瓜放厢屋窗台上,到冬至和立冬这两天,做成饺子馅,藮醋加蒜,那是我童年和少年时代最难忘的滋味。
    晚饭前,公司各部门就走空了,连骞小兰都回家过节。我正要上食堂吃饭,李秋月抱着雪儿来叫我,说上老板家过节。原来李枫云和两闺女下午就回来了,加上朱敏、李秋月、卢靖,她们包了倭瓜饺子,做了一桌子菜,开了留侯醉。
    陈越在延安路十百惠商厦边上的家,是一个套三房。但她与丈夫李百乐已经分居,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那住,一般回来和母亲、儿子吃完饭就匆忙走了。各商厦销售部每天晚九点才下班,她是分管销售的副总经理,比谁都要忙。
    其实老家一家搞隆重的家庭聚餐时,有好吃的李枫云都会叫上我和骞小兰、朱敏、卢靖和李秋月,我们五人俨然成了老板家里的一分子。
    但冬至这天聚餐时我却感觉不妙,李珉眼里隐隐有感不善的味道。咋天夜我们打麻将闹了一通宵,今天一天我的眼睛都是红的,因此饭刚吃完我就将雪儿给李秋月,自己偷偷溜回宿舍,刚蒙头大睡,门就咚咚敲响了。
    来人是朱敏、李秋月,叽叽喳喳,二个丫头勾肩搭背,带着同情的口气通知我,哪也不准去,就在宿舍等着,一会董事长和总经理要找我。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晚上闹得动静大了些,晚上少不得要挨一顿剋。
    说完,就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走了。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电话才响了,我应召去了戴院。孩子们都睡了,李珉穿着蓝色碎花家居衣,正坐在沙发上与张婶在研究毛衣打法,原来是给雪儿打一个白色的厚毛线帽子。见我进来,她莞尔一笑,道,“来石头,我找你有事。”
    我坐下,张婶给我倒上茶,便走出正屋到厨房忙碌去了。电视上正播着《一帘幽梦》,声音放得最小,我扭头看着电视,楚濂正对紫菱表白,说他爱的不是绿萍而是她。
    “蒋方庆让我辞掉了,你知道吗?”她手里飞针走线,很随意地说。
    “啊?”
    我大惊,心里的气陡然升腾,“老板,不就打打麻将玩么?”
    “打打麻将?”
    李珉平静地看着我,“输赢百十块,是玩玩么?蒋方庆两天醉酒,上班在岗亭里瞌睡,谁都叫不醒。集体到录相厅去二趟,干啥去了?”
    “责任在我,那也不能把老蒋开了呀,让他咋活?”我怒视着她回怼。
    张婶匆匆走了起来,摸摸我的脑袋,“石头,跟总经理好好说话,错本来就在你。”
    李珉将手里的毛线塞给张婶,起身扭头就向里屋走,并说一声,“跟我来!”
    我想不听,可两条腿却不听话地站了起来。张婶抓着我的胳膊劝解,“石头,小珉让你气坏了,好好承认错误,别犟了好么?”
    我穿过里屋李珉的卧室,到储藏室一看,果然通向地下室的石门开着,战战兢兢地走下去,见她背靠写字台站着,眼里都是杀气,我警告,“老板咋说好了,你不准不讲理。我做错的我都承认,反正你开了老蒋我不服……”
    “死孩子,给我订规矩了……”李珉象一头雌狼,挥手就用米尺没头没脸地抽我。原来这臭娘们手藏在背后,是握着这东西。乾坤颠倒,这是在教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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