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慕家年决定先不和赵梦梵解释太多，免得她承受过大压力。
    在留院观察了半天后，赵梦梵就可以出院休养了。就在他们收拾物品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接到了张子敖的电话，说程雅熙在拘留所畏罪自杀。
    “是服毒，在她的头发里发现了风信子球茎的提取物，她提前拿毒液泡了头发，在拘留所里每天服下一点……”
    电话里张子敖冷静地叙述着：“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认定她是畏罪自杀，这起案件基本算是结了。”
    “那申教授呢？还有谢晓凌的父母。”赵梦梵急切地问到。
    “根据申宗霖的精神鉴定，以及他血检里查到的致幻剂的成分，他对谢晓凌的死不负有刑事责任，但谢晓凌的父母是否会提起民事诉讼我们就不清楚了。”
    赵梦梵闭了一下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决定先去接申宗霖。
    来到警局，她同时看到了老韩还有一位学校的领导。只见老韩在和学校领导说着什么，同时交给他一份资料。
    这位校领导也认得赵梦梵，看到他们后礼貌地上前。
    “梦梵来接申教授吗？来，我们来谈谈。”
    赵梦梵忐忑地跟这位校领导走到了一边，她已经预感到他将要说什么了。
    “马主任，这次给学校添麻烦了，我代教授道歉。”申教授在明知自己有精神方面的障碍，却隐瞒学校，的确是不对的。
    马主任勉强笑了笑，不无遗憾地说到：“这次的事情导致一个优秀的学生没了，我们都很沉痛，同时还造成一定的社会影向，的确是大家都始料不及。但是你放心，申教授一直以来为学院做的贡献不会被忽略。
    刚才我也和申教授详细谈过了，他以后将不能再继续任教，但是学校依然以会教授的职称聘用他，主要工作是学术论文著作方面，也会参与教材的修订。他的病情学校也会长期跟进和照顾。”
    听到这样的安排，赵梦梵略松了一口气，起码教授的晚年生活不会有问题了。
    “申教授也提出，将个人的全部资产捐赠给学院成立基金会，这次会拨出一笔款项作为对谢晓凌同学家人的补助，剩余的部分将由基金会管后续管理。这是申教授自己的意愿……”
    结束和马主任的谈话后赵梦梵愣愣地站在原地，申教授这么做相当于把后半生的自由，交给学校了。
    等到申宗霖出来，赵梦梵只觉得他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老韩和他们一起把申教授送回学校教工宿舍。申宗霖全程都没怎么说话，眼神平静。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后，他来到花圃前仔细看了看那棵依旧灿烂的丁香树，随后推开木门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仿佛外面的纷纷扰扰已和他再无关系。
    “我已经给他配好了药，只要定期复诊按时服药，不会有问题。”老韩现在已经接手申教授的病例。
    “他还会有……幻觉吗？”
    “也许吧，这取决于他自己的选择。”
    想到申宗霖以后就像“幽禁”一样活在这一方院子里，赵梦梵红着眼，不忍地别过了眼。
    “你不必自责，即使没有这次的事情申教授也不再适合执教了，他自己其实很清楚。现在的结果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
    老韩重重拍了拍赵梦梵的肩，“你作为他的得意门生，可不要就此泄气了。”
    赵梦梵咬着牙，强忍下眼眶的泪水，向老韩点头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