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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婶婶他们对赢秋,却是那么那么的好。
    而赢画明明是赢嘉和的亲生骨肉,可她却是从小被打到大的。
    赢画常恨自己的母亲严红玲懦弱,被赢嘉和家暴了那么多年,却一直选择隐忍,赢画也恨她总是以爱之名,向她哭诉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也常常会憎恨自己的家,那看起来不像是家,倒像是她每天都会害怕回去的炼狱。
    曾经赢画常常住在赢秋家里,在那里什么都是美好的,没有人无休止地骂她,也不会有人在她耳畔宣泄哭诉。
    曾经赢画心里也有偷偷地想,要是她能跟赢秋换一下父母,就好了。
    小叔叔和小婶婶都是很温柔的人,对她也很好,常年生活在父亲的打骂与母亲的歇斯底里中的赢画,留恋这种温柔。
    这一年多来,赢画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想起她情急之下将赢秋拉进屋里,又将她推向父亲的举动。
    她没有办法面对曾经对她那么好的小婶婶,也没有办法再面对赢秋。
    如果不是今天严红玲态度强硬地把她拉过来,她也许还是一只缩在壳子里,无论如何都不敢面对的蜗牛。
    赢秋吃饭都很安静,她只喝光了一碗粥,就不肯再吃别的了。
    “小画,你扶小秋回房间里去。”严红玲收拾了碗筷,连忙对赢画说道。
    赢画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赢秋,刚站起来,就听见赢秋说,“不用了。”
    看赢秋这样一副抗拒的模样,赢画站在那儿,半晌没挪动一步,还是严红玲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她忙走过去,“那我来扶你吧,小秋。”
    赢秋回到房间后,就坐在书桌前用手触摸盲文书,但她有些心不在焉,手指在书页上触摸了几遍,还迟迟停在那里。
    “快进去,陪小秋说说话。”严红玲在门外,小声对赢画说。
    赢画有点不太想进去,但严红玲已经将她推到了门口,她看着赢秋坐得很端正的背影,半晌还是走进去了。
    赢秋也许听见她的脚步声了,但她也没回头。
    赢画进去后,就一直在打量赢秋的房间,这里不像是她在庆沣镇的房间,赢画还记得那时赢秋的房间被小叔叔和小婶婶弄得粉粉的,灯光温暖又明亮,到处都摆着毛绒玩具,还有漂亮的风铃。
    而赢画家里,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房间,却是一个光线昏暗,又十分逼仄的小黑屋,里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又小又旧的书桌。
    现在却不一样了,赢秋的房间里,除了墙上钉了一个书架,还有一张宽敞的书桌,和一张床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赢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房里的一切,当她的目光忽然停在摆在窗台上的那一朵玄莲花时,她便心生好奇,走了过去,细细打量那朵花。
    “这是仿生花?”她走近就看见那朵玄莲没有根茎,就开在清澈的一罐水里,花瓣的边缘还浸润着金色的痕迹,看起来神秘又靡丽。
    她还没来及伸手去触碰,就听见赢秋忽然开口:“不要碰它。”
    于是她刚刚伸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
    她收回手,看向赢秋书桌上摆着的几本教材时,神色微动,又开口,“你是还想复学吗?”
    赢秋正在摸盲文书的手一顿,她并不想理会她。
    “可你的眼睛又看不见,要这些教材有什么用?”赢画一时嘴快,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于是她又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
    她还在想着尽力弥补刚刚的话头,“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或许你应该考虑得更实际一些。”
    越说,赢画就越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这些话,都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她站在那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颗阴暗的种子早已经在幼年时埋下,当她的父母常拿赢秋的好成绩跟她做对比,当她的父亲怒气冲冲地撕掉她刚刚及格的考卷的那时候起,她对赢秋的情感中,就已经夹杂了一种尖锐的情绪。
    看着赢秋因为眼睛受伤而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她发现自己考的学校虽然不如赢秋,但在某种程度上,在那些难言的愧疚背后,竟然也有一种隐秘的,终于将赢秋比下去的快慰。
    因为从赢秋眼睛受伤后的那时候起,再也没有人在她的耳边唠叨着,说她不如赢秋的话。
    “我要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赢秋终于开口说话,“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她或许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拿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赢画,但本能的抗拒驱使着她,让她没有办法再听赢画说些什么。
    赢画立在那儿,什么想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此刻,她又想起自己这一年多来内心饱受煎熬,她忽然又急于摆脱这种无休止的愧疚,“赢秋,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可是,”
    她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矛盾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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