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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江徵所知的任何人的生日,他好奇:“这串数字有什么特殊含义?”
    “......”盛霁松是不想说的,但今日,他在顾韫面前必然是要低姿态到底了:“...是我女儿生日。”
    “......”
    乍然提及那个孩子,江徵的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含笑的眼眸不可控地蒙上一层水雾,他低头理围巾,掩下崩裂的情绪,尽量随意地问:“是那个两个月不到就夭折的孩子吗?”
    “...是。”
    “她哪来的生日?”江徵再度抬头,看向盛霁松的眼眸里溢着绵长无力的恨意:“她只有忌日啊。”
    喻嚣的心提了起来,孩子对于盛霁松而言绝对是禁忌问题!
    三年前,他是第一批接手江徵抢救工作的医生,当时江徵身中两枪,在初步诊断时,喻嚣发现,心脏那一枪看似严重,其实打的位置非常巧妙,不知是不是人为巧合,子弹近乎精准地避开了主要血管和肋骨,会吃点苦头,但绝对不致命。
    致命的伤在腹部,杀伤力恐怖到被禁用的达姆弹贯穿了江徵的身体,在海水的二次伤害下,腹部近乎被开了一个血口。
    顾氏最好的外科医生只看了一眼腹部的情况,就忍痛下了决定:“把死胎剥离身体。”
    孩子取出来时是一团被打碎的血肉,夜北的情报组织第一时间拿了相机来取证,最后这些写实的照片,全部传给了盛霁松。
    如果可以,喻嚣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宝宝被取出来的那一幕。
    两个月大的孩子刚刚要成型,就被最残忍的武器打碎,毫无血缘关系的旁人都不忍心去提,更何况是盛霁松这个亲生父亲?
    喻嚣下意识觉得顾少这句话过分了,没想到盛霁松只是淡淡地说: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改掉这个密码。不用说话来刺一个无辜的孩子。”
    宝宝的死是他心中最痛的一道疤,这三年,浸在自责与懊悔的盛霁松已经习惯了这道伤疤被揭开,然后腐烂作痛,最后随着时间慢慢愈合,在某个午夜又再度破血烂掉,循环往复。
    顾韫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来揭伤疤甚至往里面撒盐时,盛霁松居然麻木得没了感觉,没有暴怒没有哀伤,他只是极度理性地维护着小女儿——只活在他心里的小女儿。
    这句话如果是江徵本人亲自质问,几乎能要了盛霁松的命。
    好在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顾韫。
    正文 把草莓种在眼皮上
    扯到孩子的问题,顾韫不再说话,盛霁松也选择沉默。
    喻嚣夹在中间简直要窒息,他硬着头皮打破僵局:“既然都和好了,要不,盛先生就趁现在没雨把顾少接回家?”
    盛霁松退让这么多步,为的就是这个目的,他从谏如流地朝顾韫伸出手,婚后第一次显出绅士的一面。
    顾韫瞥了一眼,理都不理,径自走到门口,见外面雨停但风大,才使唤他来给自己撑伞。
    喻嚣赶忙将一把防风专用的伞递给盛先生。
    “别让他着凉。”他好心提醒,更像是代表顾家发出的一种警告:“照顾好你的新婚妻子。”
    盛霁松心里并不认顾韫这个所谓的“妻子”,却也没明着反驳喻嚣的这句话。
    拿伞走到门口,替顾韫挡下潮湿的残风,讨好地道:“回家吧。”
    顾韫看他一眼,眼神里笼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但他并不再借题发挥瞎胡闹,甚至能容忍自己和“杀人凶手”站在同一把伞下,朝着所谓的家走去。
    在门口目送两位离开的喻医生长舒一口气,真心希望盛霁松能把顾家这个小祖宗哄好,这样自己就不用兼职做家庭矛盾调解员了。
    盛宅外,齐伯领着一众仆人恭敬地候着,看到顾韫被盛先生接回来,所有人脸上都挂上标准的笑容,似乎是真心在欢迎他回家。
    顾韫折腾这么两天,也累了,懒得应对这些面假心伪的无关人员。
    进屋后,盛霁松就准备去洗澡,顾韫上楼前,站在楼梯口提醒他:“别忘了今晚要在哪里睡。”
    那架势,就像君主在召某人侍寝,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盛先生把湿透的外套脱下,很有骨气地扔下一句:“不用你提醒。”
    夜里十点,盛霁松躺在三楼主卧的双人床上——在睡地板的想法被顾韫严词扼杀后。
    那床大红色的鸳鸯被盖起来很舒服,顾少爷舍不得换,床上又容不下第二床被子,于是两个人就睡在了同一个被窝里——在蜜月假结束前,好歹是同床共被了一回。
    睡前没有过多交流,似乎都没有从孩子的问题上缓过劲来。
    唯有临时标记过的信息素按照生理本能相护吸引缠绕在空气中,将糯米糍的甜味搅得潮热,闻着呛鼻。
    后半夜,盛霁松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地下了楼,他以为自己动作够轻,却不知顾韫睡眠极浅。
    卧室门从外面关上时,顾韫就醒了。
    被标记过的Omega对伴侣的气息非常敏感的,他都不用费心,只要循着松雾的潮湿气找,就能抓到半夜不睡觉的某人。
    毛茸拖鞋停在二楼的书房前,一线光从虚掩着的门缝射出,风雨已停,走廊安静,沙哑的抽泣声就显得格外突出。
    顾韫猫在门口,偷偷往里瞧了一眼,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盛霁松哭了。
    在深夜无人的角落里,在江徵曾经坐过的椅子上,他拿着被烧毁到只剩边角的那几张旧照,哭到手抖,似乎是压抑了许久的痛苦,但宣泄时也是克制的,生怕吵醒了谁。
    江徵吓到了。
    他头一回见到盛霁松哭!
    下意识就反省,自己烧了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做得太绝?真的把这头猪欺负狠了?
    无声地回到三楼。
    第二天早上,他醒得很早,耳边传来某人均匀的呼吸声,顾韫悄悄支起上半身,借着熹微的晨光端详盛霁松的脸。
    抛开各种仇敌滤镜,他必须承认,盛霁松长得不错,俊朗中透着凌人的英气,左右脸都是对称的,五官挑不出缺点,值得原身顾韫为之痴狂十年甚至偷渡来私奔。
    不过长得再帅气现在也毁了,因为他的眼睛已经成了迷你版“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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