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一时心情十分复杂。
    换位思考一下。男人嘛，遇上了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动心很正常。
    公司里，方欣雨是大姐大，不仅因为她的年龄在所有女生当中最大，也因为她的性格。
    外形上，也是公司首屈一指。唯一能跟她拼一拼的，还特么是个男的。
    非爷说他比自己大七岁，那么算下来的话，非爷大方欣雨5岁，其实是挺好的年龄差。
    但现在，问题就大了。
    余秋看着那个小小的猫洞。
    现在问题大了啊。
    余秋替非爷难受，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
    非爷给占全了。
    说了听不懂。
    注定不可能有回应。
    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压在心底。
    余秋过去敲了敲门：“非爷？”
    “干嘛？”
    “聊一聊呗？”
    “满足你的好奇心？”非爷的声音很淡漠，“赶紧的，方案发给你了。”
    余秋只能回到座位上。
    非爷是个狠人，看上去一点都没受影响。
    但余秋知道非爷那副样子，只是个表象。他也有很温柔的一面，很善良的本心。
    就好像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他叫自己快回去，怕自己因为救他湿透了会生病。
    就好像他在自己老家的时候，安慰自己说“你是个好弟弟”。
    就好像他走丢的时候，会因为怕自己担心，变傻了一样想连夜赶回来。
    余秋坐在椅子上发呆。
    非爷变成了一只猫，他得到了什么？
    有再多钱，他只能吃吃猫粮，住个猫架子。
    猫的身体不仅被割了，而且就这么一直困在了猫的身体里。
    现在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但对方只会把他当做一只猫。
    再到后面，方欣雨应该会喜欢上一个真正的人，然后嫁给他。
    虽然她总咧咧着不嫁人，要娶个妹子。
    余秋由衷地觉得非爷的这一辈子，挺惨的。
    怪不得上次他描述起游乐园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向往的光。
    就只有这个愿望，支撑着他以猫的身体继续活下去。
    要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自杀的。
    余秋深深地看了看里间的门，收拾了情绪开始看非爷的方案。
    这份方案很长、内容很多。
    余秋只看了一点，就忍不住再次往那边看了看。
    非爷的策划能力强到这种程度，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他会成为什么样的存在？
    余秋脑海中闪现过的，都是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大佬。
    他想起非爷说过，对于成为千亿富豪还是有点兴趣的。
    那个时候，余秋觉得非爷在吹牛逼。
    现在，余秋觉得这也是非爷惨的一个点。
    明明有成为顶尖大佬的实力，但是被这一大间屋子里的拖油瓶拖着。
    面对这份方案，余秋真的觉得自己是拖油瓶。
    他赶紧把非爷的门一顿敲，喊他出来。
    “……这份方案哈，真的好牛逼。”余秋很认真地说道，然后苦着脸，“但是同时和多个知名品牌联合搞事，咱们……能搞得定吗？”
    非爷很鄙视地看着他：“一个亿，做不做？”
    余秋有点恍惚，当时住院的时候，他也是问：五万块钱，做不做？
    这一眨眼，数字就变成一个亿了。
    这就是他跟非爷的差距，非爷敢往前冲，他却有些畏首畏尾。
    余秋忘了头上有兜，忍不住抓了抓：“非爷……嘶……我是不是挺差劲的？”
    非爷懂了，淡淡地说：“我有得选吗？”
    余秋咬着牙，不知道是扯到了伤口，还是下着决心：“我一定努力搞定！”
    “你的意见就是担心执行不到位？”
    “哦，不是，有几个小地方。”余秋抱着他站到了办公桌上，然后指着屏幕，“杜蕾斯、万大、威漫，这都是已经成名或者风头正盛的。但是这个小米和英雄联盟……”
    非爷估计他还是查了查的，有这样的疑问也很正常。小米毕竟都还没发布，而英雄联盟虽然在国外已经公测了，但现在毕竟还没大火特火。
    于是他说道：“小米你放心，雷布斯就是凡人的天使投资人，他会参与的。而且，以他的能量，小米一定不会做得差。”
    余秋又问：“英雄联盟呢？我查了一下，好像这个游戏不仅是被企鹅代理的，而且制作公司也已经是企鹅的子公司啊。现在他们正在争微博平台的老大，会参与到我们这个合作，然后在竞争对手的平台上做活动吗？”
    非爷皱着眉，这一点还真没想到。
    他夸了一句：“盲僧，你发现了华点。”
    余秋一脸懵逼，这句话什么意思？
    非爷仍然皱着眉，这一点确实不太好解决啊。
    企鹅的微博虽然最后挂了，但现在还是处于雄心勃勃的阶段。
    这个方案如果提交上去，势必需要在别人的高层间进行决策。
    面对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现象级营销动作，企鹅微博当然不希望竞争对手借这个活动再收割一波用户。
    他一时没有好的对策，继续问：“还有什么点？”
    余秋把方案拉到了代言人的部分：“选择女代言人的话，为什么不选现在最红的柳幂，选的是这个刘诗？因为可能价格低一些？”
    非爷淡定地说道：“里面不是说了理由吗？去年的主题是你我皆凡人，今年的主题是奋斗不平凡。已经大火特火的，价格又高，选了也没代表性。柳幂的星路相对顺利多了，刘诗是从配角开始做起的。今年有一部她主演的电视剧，宣传片花已经发布了，我也去看了原著小说，我觉得能火。”
    余秋不确定地问：“能火吗？我也搜了看了看，感觉她长得不惊艳啊。”
    “所以她更适合凡人诚品。”
    余秋只能点了点头，这方面相信非爷的判断就是，然后又拉到一个地方问：“凡人不是做电商的吗？为什么又要在万大里开店？”
    非爷翘起了嘴角：“快闪店，不是长期的店，只是一种营销推广手段。利用万大广场客流最集中的位置，几个品牌联动，而且有杜蕾斯这样自带趣味的品牌，会成为一个很独特的小集市模样。只要引起了围观，就有了热度，目的就达到了。这个部分，不用我们去操作，凡人自己会做好。”
    余秋提的，主要都不是反对或者改进的意见。
    这是两人沟通方案时常见的节奏，要通过这样的问答、讲解，让余秋理解方案。
    这样他再去跟别人沟通的时候，才能做到心里有底。
    谈起了工作，非爷的情绪已经转变过来了，余秋似乎也抛开了一开始的思绪。
    消化得差不多之后，余秋由衷地说道：“非爷，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你怎么做到这么牛逼的？这个方案，太厉害了！”
    非爷又摆出战术后仰的姿势：“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