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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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这回不说话了,连手里的酒罐子也撂回椅子上。
    他们两个人靠在程声家门口的木椅子上,对面一楼有夫妻吵架,发展到后来变成叮铃咣当砸东西,嘈杂的喧闹声给了程声不少勇气,他整晚除了工作就在想自己问海燕的那个问题,此时已经挤到嗓子眼不吐不快,但还是打算象征性问问其他方面,“你呢?你们乐队最开始怎么组起来的?听说你第一首歌是十七岁写的。”
    张沉仰着头看月亮,一只胳膊松垮搭上程声的肩。程声以为他不想再提,打算换个话题,却忽然听到他反问:“是不是特别稚嫩特别难听?”
    程声刚想说“比现在的好听”,又听旁边人讲起后来:“没办法,我十七岁才开始学琴、学乐理,第一首的水平只能到这种程度了,上次酒吧那版是后来老刘和我一起改出来的结果,原版要是拿出来演,正经学音乐的人听了要笑我。”
    程声想说怎么可能,可他忽然发觉张沉根本不需要自己的鼓励,又把刚刚想说的话咽回嗓子里,问:“但别人笑你也无所谓不是吗?”
    张沉侧头看他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但面上还是那副平平的表情,随口说:“当然无所谓,我是写给自己,甚至好听难听都无所谓,它只是一个载体。”
    听到这话程声开始笑,喉咙一动一动的,他又问:“载体是不是也可以是人?”
    他没说出来的是,我以前是不是也是你情绪的载体?
    这次张沉想了很久,轻轻地说了一声“是”。
    程声酒量不大好,才喝两瓶就有些晕,胆子也大逐渐起来,于是再装得更醉几分终于问出今晚最好奇的问题:“上次在老秦酒吧,看好多来看演出的姑娘喜欢你,你这几年都没有和人谈过吗?”
    张沉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却还故意问:“你说哪种谈?正经的谈?那没有。”
    “那不正经的呢?”
    “你真的要听?”
    程声的心登时凉了一大半,心想自己大概猜准了。他这时候已经不大想再听下去,可心里那点不争气的好奇心却还是把话往外推:“我想听,你跟我讲讲吧。”
    旁边有只瘦高路灯,张沉能在光影中看到程声有些沮丧的脸,但他很喜欢别人因为他露出这种表情,一边欣赏着一边慢慢讲起前些年的事,“我遇见一个姑娘,浓眉大眼很漂亮,她总穿一个低胸吊带裙来酒吧,每次结束后蹲在酒吧门口等我收东西,我们偶尔聊天。有一次她告诉我她家里只有爸爸和姐姐,姐姐学习很好,但爸爸很讨厌她们两个,所以她们全都没学上。她还告诉我她爸爸总骂她和姐姐是婊子,后来她和姐姐真的全去了私人会所做妓,姐姐挣的钱供一个小白脸,她的钱就用来买奢侈品和看我们演出。她每场都来,甚至连巡演都跟完了全场。”
    说到这里张沉新开了一罐啤酒,就着瓶口喝了好几口才继续,“有一次演出结束后她趴在我腿上哭,说自己明明对音乐一窍不通却莫名其妙地爱我们的歌。我们聊了一晚上,快天亮时去了附近一家酒店。我们差一点就上床了,可后来还是没有,我不喜欢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程声心沉底了,耷拉着脑袋,嘴还是固执地想问到底:“之后没有了?”
    “没有了。”
    手搭着膝盖,程声觉得伤口有些发痛,支支吾吾又问:“你只跟喜欢的人上床是吗?”
    “是。”
    程声控制不住自己莫名发酸的嘲讽语气,接着说:“那你可真不像个男人,男人都是忍不住性欲的下半身动物。”
    “那你呢?你有很多?”
    程声摩挲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膝盖,狡辩道:“我们学校课业很重,上课赶due找工作,哪有心思?”
    张沉才不管他的狡辩,了然地点头:“那你也不是男人。”
    这两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一同沉默着,隔一会儿,程声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朝张沉看去,急迫地问:“那接吻呢?”
    旁边的张沉不知道他一惊一乍要干什么,蹙着眉问:“什么接吻?”
    “你不是说你只跟喜欢的人上床吗?那接吻呢?”
    张沉发觉自己这个人拧巴得有些过分了,什么话也不愿好好说,握着啤酒罐又喝了两口,说:“那个姑娘告诉我她服务客人的时候向来不准亲嘴,可以口,可以干别的,唯独嘴对嘴不行,给多少钱都不行,她说接吻是爱人间才能做的事。”
    这次轮到程声不吭声了,半夜凉风里额头竟然倏地冒出汗来,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拿手掌不断在自己裤子上蹭,蹭到最后甚至开始怀疑他窝在张沉家那晚究竟有没有接吻。他们的确亲到了一起,嘴唇刚碰到对方身体就像着火一样急不可待地往一起贴,可最后怎样收尾程声记不清了,更不确定他们在做爱人间的事。
    过了一会儿,程声晕乎乎站起来,把自己周围的啤酒罐一个个扔进塑料袋里,拎着它走去垃圾桶那边,再返回来时他问张沉:“我们周六几点的火车?”
    张沉仰着头看他,说:“九点半,我七点去接海燕,之后来接你。”
    程声点点头,伸手把椅子上的张沉拉起来,凑近了,对他说:“我要回家了,我们明早公司见,晚安。”
    张沉同样对他说:“晚安。”
    第47章 家?
    到家已经两点半,张沉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继续闷在书房里写歌。
    他写歌从不写歌词,器乐加少部分没任何含义的人声就是一首,第三张专辑中有两首只不过夹带了几个孤零零的单词,甚至连半句话都称不上,这样都要被张沉在后来拒演,酒吧音乐节绝不演这几首。
    七媛从前打的是典型的流行鼓,打的曲节奏强,歌词朗朗上口,音乐性里夹着微妙的讨好,她从乐队最开始组建时就无法理解张沉的行为,问:“你写歌为什么不写词?哪有主唱不唱歌词只哼几句不知道哪国语言的调子?”
    那时他们还在地下室排练,夏天没有空调,顶上只有一只和推磨速度持平的老电扇,人在里面不出十分钟就要汗流浃背。张沉坐在窗台上调音,上半身靠着窗户边,额前发丝湿漉漉的,脚底下是刚接好的音箱和杂乱的插线。这个问题并不使他感到意外,但他还是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歌词表达不了我自己。”
    老刘坐在地板上,身体靠着音箱,手上拿一沓报纸扑棱扑棱扇风,他说张沉真他娘的难搞,哪怕寥寥几个字的真心话都不想放进歌里去给外人观赏和评头论足,就这么一个人还非要玩乐队。
    张沉说:“我就是想玩不行吗?”
    靠着音响的老刘马上说:“行行行,但你老实跟我们聊聊呗,都是一家人,真诚些。”
    一家人的概念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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