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点点头。
    “林钰回来了吧？”沈培生问。
    “已经在路上了。”张羽道。
    正说着，沈培生的手机发出轻微震动，显示发来信息的，正是林钰。
    沈培生看着信息，不觉莞尔。
    “这小子，要到我这儿再度回炉，看来是受到了激励。嗯，事务部那边的情况，他也知道了，却还能放下，不错不错，算是有些进步！”沈培生开心道。
    张羽点头，“林钰确实是人中龙凤，哪怕遇挫，都越战越勇。沈老，您眼光就是强！”
    沈培生哈哈一笑。
    “只可惜了，这次失利……”张羽叹道。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里边有问题了。”沈培生一笑，“我没说而已。”
    张羽惊愕地看着沈培生。
    这是故意让林钰踩的雷？
    沈培生撂下手机，站起身，踱到窗边，向外面看了看。
    长空万里，雄鹰展翅，不经历一些风雨怎么成长！
    况且，这件事本身也是一箭多雕。
    “林钰这些年，过的太顺了，这很不好。有挫折，或许更利于他成长！”沈培生自言自语道，“还有啊，我也太顺了，不让人针对，有人也难安哪！”
    振北集团大中华区总部，总裁办公室。
    李昊风苦笑连连，跟夏侯启讲述事务部的情况。
    “这真是该我轮值，白小升、林钰俩个家伙就拼了命的折腾。您听听，我这嗓子都沙哑了。都是跟手底下的人嚷的，我是一层层地去喊，去喝止。”李昊风的嗓子果然透着几分沙哑。
    夏侯启哈哈一笑，“辛苦！来来来，我这儿备了胖大海，还有上好的苦丁茶，拿去拿去。”
    李昊风哭笑不得。
    难道自己来，就是诉苦，加要茶叶的？
    “夏老，您得介入！”李昊风道，“白小升确实肩负使命，要盘活目前僵化环境，从这点看，他做得倒也真不错。但是，他跟林钰都是事务部的宝贝，两伤其一，实非我们所乐见！”
    夏侯启笑了笑点点头，“林钰那边，你放心吧，我了解沈培生，他应该插手了。不必担心。至于白小升这边……”
    夏侯启想了想，道，“算了，一会儿我亲自给他打个电话好了。”
    李昊风闻言，这才长出一口气。
    聊了一会儿，李昊风起身离去。
    夏侯启揉捏自己的太阳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真没想到，白小升这家伙，居然还让我看到一幕好戏。不来这么一下子，我还真不知道，我眼皮底下这一潭平静无波的湖水，暗流涌动！”
    “连老东西们，都各怀鬼胎！”
    夏侯启嘟囔完，拿起自己手机。
    “还得给白小升那小子打个电话，就算我乐见这一幕，那也不能老玩这么刺激的！我老人家心脏也受不了呢。”
    夏侯启自言自语完，拨出一个电话，那边居然通话中。
    “这小子，够忙的啊！”
    白小升确实很忙，接连接了冯璃两通电话，眼下正跟林珂说着话。
    “白小升，你行啊！再度成了事务部那边的焦点，听说声势上又盖过林钰了，怎么样，要不要乘胜追击，主动对付他！”林珂兴奋中。
    而后，她还滔滔不绝。
    白小升在去云海的车上。
    这些天累了，上车就想睡一会儿，可是这位姑奶奶打起电话就没完。
    白小升正无奈，一个电话打进来，看到显示的名字，让他无比欣喜。
    “不能跟你说了，夏老找我呢，我要回话。”白小升甩给林珂一句话，然后挂掉电话，给夏侯启打去电话。
    白小升刚松一口气，就听见夏侯启道，“白小升，你行啊！”
    与林珂一般无二的开场白，直接让白小升心里添堵了。
    总觉得，这是某种长篇大论的开场白……
    第904章 斗而不破，争而不伤
    “夏老，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这个开场白，总让我觉着，您是要收拾我。”
    白小升先跟老爷子开了个玩笑。
    电话那头，夏侯启大笑。
    “白小升事务官，我还敢吩咐你啊，上次，我不过是透露一下，让你把水搅活。”
    “你倒好，盯着人家林钰穷追猛打。你是不知道，事务部因为你们俩个，已经炸锅了两次。”
    “现在你白小升在事务部这边的支持率，比林钰都高，他多少年的积累，你才几天。我说你‘行’，这不是事实吗？”
    夏侯启的声音中，并无责备之意。
    白小升心中一松，笑道，“你可千万别给我栽赃，什么叫我追着林钰穷追猛打啊。您这位大总裁可不能睁眼胡说，明明是他追着我，一路从今平到余泉，又到梧丘。我不信您一点不知道！”
    “还有，我那是正当防卫，顺手反击。至于我的支持者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我想，也许是我先天受欢迎，或者是因为得道多助，反正肯定不是我花钱雇的。”
    白小升跟夏侯启一番插科打诨。
    一老一少，哪儿有一点正经交流的意思。
    如此又聊了一会儿，夏侯启道，“行啦，我也不跟你扯了，我还事儿要忙呢。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我再去云海的路上，去跟林珂汇合。”白小升道。
    “嗯，那好，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你会乘势，对林钰反追击。”
    夏侯启笑道，“我也收到消息，林钰也离开了梧丘，去的方向不说跟你正相反，也差不多。”
    白小升恍然大悟，“原来您是来灭火的！”
    上位者喜欢下属斗与争，那既可以保持活力与进取，又能防止抱团，防止自己被架空。
    但是不管是斗，还是争，都必须要控制在一个度里。
    斗而不破，争而不伤。
    把握好这个度，就算半个成功的上位者。
    “我是不想让你们俩个继续斗下去。”
    对于白小升，夏侯启直接不讳，“你们这两个年轻人，代表的是事务部的未来。我不希望，未来那一天还没来，你们就先内耗掉了。”
    其实，夏侯启从俩人在今平发生分歧，产生摩擦，就一直关注。
    只不过，他也要靠着俩人挑起“纷争”，撬动事务部这边的各方势力。
    若整场为局，夏侯启便是观棋者，亦是暗中的执子之人。
    “眼下，因为你们而引发的震荡，已经足够我察觉问题，先解决一部分问题。”
    “暂时，你先安稳两天，给我这个老头子时间处理。后续，你继续搅和。”
    “但是对象，可以不必一直盯着林钰。”
    夏侯启不断指示。
    “行，我知道了。”白小升答应。
    夏侯启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后不无感慨道，“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从前。”
    “你们，就像当初的我跟沈培生，那会儿我们俩人一路争到最后。我成为总裁，他成了首席大事务官，一直平静了这么多年，你看，这也不是很好吗。”
    白小升听了，心中一阵讶然。
    他光以为夏侯启、沈培生是同期人物，却不想俩人还真平级共事过，甚至也斗过、争过。
    那保持像现在这样上下和睦，还真是难得。
    又或许是权力等级之下的表象和谐，白小升暗道。
    “就先跟你说到这儿吧，你小子去放松，我这一把老骨头却要继续辛苦，唉……好了，我挂了。”夏侯启道。
    “好。”白小升笑道，随即听到“嘟嘟”的忙音。
    白小升握着手机，沉思一会儿。
    夏老那些话里，很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看来，林钰这回也真的暂时收手了。是自愿的，还是，让沈培生大事务官劝走的……”
    “林钰这一番动作，持续了半个月之久，沈培生大事务官不可能一点不知情吧。他是阻止不了林钰，还是不想阻止？”
    “我白小升才来事务部几天，何德何能，让那么多人抬爱？怕是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借此打击林钰……剑锋，更是直指沈培生大事务官啊！”
    白小升忍不住唏嘘。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大事务官级处境便如此的冷峻，那么再往上呢……振北集团总裁呢！”
    白小升心中肃然。
    “我还不够强大！不管是心性，还是思维能力，又或者是其他，都需要历练！职场登高，犹如逆水行舟，真是一刻皆不能松懈！”
    白小升想着这些的时候，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响起了红莲的声音。
    “查处大中华区大型子公司总经理一人，存在严重问题，现证据确凿，即将对其提请诉讼。增加五分！”
    “目前所有途径获得分数，均提升百分之二十，额外增加一分。”
    “最终获得分数为六分，目前总分数为事务官级六十八分，距离大事务官级还有三十二分。”
    再得六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