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目光微眯。
    虽说中京传媒在中京市，中京市所属安江省，安江省全部集团产业都是这位陈九铮辖制，但是两者可以说是井水河水，两不相干！
    中京传媒是直属集团大中华区的，不是隶属于他陈九铮！他无权来中京传媒指手画脚！
    尤其是眼下，大中华区事务部的王薪成还在，陈九铮难道就不知道要避嫌吗！
    白小升好奇不已。
    陈九铮可不是没脑子的家伙，相反，他是一个老奸巨猾，心智成了精的人物。
    陈九铮等人一进来，满屋子的经理、总监们顿时一愣。
    “这不是安江省省域产业负责人陈九铮先生吗？他怎么来了！”
    “是啊，我中京传媒不属于他管辖，平常双方也没什么交集啊？”
    “这日子口，他来……这里边有事儿啊！”
    ……
    经理们、总监们嘀嘀咕咕，悄声议论起来。
    陈九铮毫不在意，面带笑容，目光逡巡。
    陈长顷脸色有些惶然不安。
    他还没来的及告诉自家二叔，变天了！
    当初，他只是在获悉来的是王薪成，偷摸找个小空子，给二叔发了个短消息。
    可万没想到，二叔就在附近，还过来了。
    在楼道里，陈九铮就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我来见见老朋友，顺便，给你们站台！”
    陈长顷根本来不及多说，陈九铮就昂然阔步，走向会场。
    这回，事儿可能不妙啊！
    陈长顷表情发苦，第一时间看向白小升。
    远远的，也看不清，白小升似乎面无表情。
    不过这家伙的面无表情，不见喜怒，同样可怕！
    君不见，干掉宋长空的时候，他就是这副德行吗！
    该不会，一会儿干掉我的时候，他还是这副德行吧！
    一想到都失心疯的宋长空，陈长顷现在，是真真正正对白小升有点怕了。
    可惜，眼下，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自己的二叔！
    陈九铮目光一扫，很快眼前一亮，无视旁人的存在，一下子找到了王薪成！
    “哈哈，王秘，我们可是好久未见！”陈九铮大笑着走过去，脸上洋溢热情，“宋长空还有长顷给你办了个欢迎会，我来凑个热闹，这可是私下欢迎，你老哥可别责怪啊！”
    王薪成一见是他，起初脸上堆起笑容，可一看白小升的表情，老王心生警惕。
    白小升毫不惊讶，明显认识陈九铮，不过，神情冷淡！
    这俩人有问题！
    老王立即止步。
    一步走错，前程可就不高兴了！
    第409章 他不是，我是！
    王薪成是什么人，中京传媒前前任总经理。
    他掌权的时代，号称中京传媒黑暗时代，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却忽略了另外一点。
    那就是——中京传媒的黑暗时代，五年业绩霸居高位！
    不然，王薪成也不可能在有事务部、巡视组，暗里多少双眼睛注视下，硬生生拿到五年考核的优异大满贯！
    骄横狂傲，自大无度，只是王薪成对下的一种态度。
    一旦让他引起重视的人，他绝不会如此，而且洞察力，令人咋舌。
    只看了一眼，王薪成就确定白小升跟陈九铮，不对劲！
    王薪成瞬间止步，笑容收敛。
    面对大步而来，笑容洋溢，公然在这种场合都敢“表现”出热情的陈九铮，王薪成只用了一息时间，做出了权衡。
    陈九铮热情洋溢，走过来却发现，王薪成这态度有些不咸不淡，甚至带点距离感。
    老王这是怎么了，怕影响不好，避嫌？
    扯淡！
    陈九铮可不相信，王薪成到下面公司，会忌惮这些。
    “原来是陈总，你到中京传媒，还真是稀客。”王薪成淡淡一笑，礼貌性地伸过手。
    “稀客？哈哈，这你可说错了，在这儿你才是客人才对！”陈九铮与其重重一握，彰显自己的热情。
    岂料王薪成一握之后，就抽回来手，简直比女人还腼腆。
    陈九铮一愣，随即一笑，转向旁人，“宋总在哪儿，我今天可得叨扰一顿饭，好好陪王秘喝一杯！”
    陈九铮这一次毫不避嫌的来访，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怎么着，他管辖的企业与中京传媒，那同属集团系统之中，走动一番，又有何妨。
    以前，不走动，陈九铮是自持身份高，也觉得来往没有意义，但经过给陈长顷一番出谋划策，他忽然有了新想法！
    陈九铮借着拜访王薪成而来，也是给宋长空看看，老王是自己的熟人，而他，在集团里的人脉还多着呢，以此坚定宋长空与自己合作的信心。
    陈九铮现在越来越觉着，送宋长空一个高升，换取老宋对陈长顷的支持，这笔买卖划算！
    这也是陈九铮此番前来的目的！
    之所以当众而来，陈九铮也有自己的道理。
    巡视组，反正在暗处，想防也防不住，那倒不如反其道行之，堂堂正正过来。
    陈九铮嚷嚷之际，没看到宋长空，却看到了一张让他无比印象深刻的脸。
    白小升！
    陈九铮目光一缩。
    怎么，他还在这儿吗！
    “陈总，别找了。”白小升微笑地看着他，“宋总刚离开，况且，你找他也没用！”
    “为什么？”陈九铮皱眉道。
    “他已经，不再是中京传媒的总经理。”白小升道。
    宋长空不再是中京传媒总经理？
    陈九铮一愣，忍不住大笑。
    开玩笑！
    个把小时之前，陈长顷给他发消息的时候，宋长空一起迎接王薪成，转脸，连总经理都不是了？
    蒙谁呢！
    “白小升，我知道你这个人谎话连篇，狡猾的很！”陈九铮冷哼一声。
    这一点，他太有体会了！
    白小升粘上毛，比猴都精。
    “老王，这个白小升，你千万小心，他说话，没一句靠谱的，我知道你是来调查他的，你可得防着，别把自己绕进去，你得多听听宋长空，还有长顷的，少跟他废话！”陈九铮好心告诫王薪成。
    白小升似笑非笑，没有阻止。
    王薪成眉头微微皱起。
    陈长顷在一旁，脸色越发难看，他多次给陈九铮使眼色，甚至低声咳嗽。
    可惜，陈九铮完全没留意他。
    “陈总，注意你的言行啊！”王薪成瞥了眼白小升，略有严肃的沉声道。
    陈九铮这才察觉，气氛有些古怪。
    他狐疑地看看王薪成，看看身边挤眉弄眼的陈长顷。
    “你们这是怎么了，长顷？”陈九铮问。
    陈长顷倒是想回答，一抬头跟白小升对视了一眼，他立马低下了头，眼神中透着惶恐。
    他，怕了。
    今天这番转折，让陈长顷一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哪怕他来自大家族，哪怕他背后的势力不凡，可是在没得到长辈承诺之下，他还真不敢跟白小升强硬。
    哪怕陈九铮在场！
    没见王薪成的态度诡异，分明有偏袒姓白的迹象吗！
    “我已经告诉你了，陈总。”白小升笑了，“你怎么就能信我一次呢，宋长空已经走了，你要找他，恐怕得离开。还有，他已经不是中京传媒的总经理。”
    “他不是总经理，难不成还是你！”陈九铮轻蔑道。
    一句话说完，陈九铮明显感觉到全场一静，所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陈九铮感觉莫名其妙。
    “没错，我是。”白小升一笑，“陈总果然聪慧超凡，一猜就中。”
    白小升如同在夸赞一个小朋友……
    陈九铮瞠目结舌，瞪大眼看向白小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