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苏正昆眉头竖起，嘴角翘起，一脸鄙夷道：“呦呵，你江云飞牛逼啊，什么时候改行当起了书法字画鉴定专家啊？”
    “年轻人，慎言！”
    江云飞还准备说些什么，掌柜的已经黑着一张脸，站了出来，怒声斥责：“小子。你是谁派来的？”
    尽管看起来，苏正昆并不相信江云飞的话。但自家店铺里面，叫嚣自己卖假货？他也绝对不能容忍！
    面对掌柜的质问。江云飞冷声道：“我不是谁派来的，但我和眼前这苏正昆是一家的，我不可能看着他被骗……”
    “谁特么和你一家的，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行不行？”
    苏正昆冷哼一声，直接打断江云飞的话，还不忘取出银行卡递给掌柜的道：“赶紧。快，给我刷卡。”
    “好，苏先生稍等。”
    见状，那掌柜的自然是迫不及待。
    江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懒得阻拦，就问出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道：“苏正昆，你知道这条古玩街上，每年要卖出去多少假货吗？”
    “你……”
    掌柜的这下彻底怒了。
    连银行卡都顾不得刷，便走上前，冷眼看向江云飞，上上下下打量一边后，怒声道：“敢问一句，你是哪位书法字画大师的徒弟？”
    “我没有师傅……”
    “那就是自学成才喽？”
    掌柜的忍不住嗤笑冷哼一声道：“那我倒是奇怪，你这二十来岁的年纪，不知有几年的书法、字画研究经历？”
    “不多……”
    “有十年吗？”
    江云飞摇头。
    掌柜立即冷笑连连，扬起下巴，满面不屑道：“那我倒是奇了怪了，哪怕是三五十年书法、字画研究。也没底气敢来我们文松阁叫嚣打假，你又算是哪根葱？”
    这掌柜越说越来劲了，继续对江云飞道：“小伙子，敢来我们文松阁打架，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给我看看你的资本。”
    “什么资本？”
    “你说我这副《九山图》是假的，那么请问，假在哪里？”
    掌柜的侧身，指向苏正昆背后那幅《九山图》道。
    一幅毫不介意的示意江云飞开口。
    见状。江云飞看了苏正昆，而后看向掌柜的道：“真要说……”
    “你尽管说，若是能说出个道道，今日，这文松阁，你尽可以挑选一幅带走。”掌柜的冷笑连连道。
    若江云飞七八十岁，垂垂老矣，拄着拐杖带着一副老花镜，他是绝对不敢这么玩。
    而且。江云飞这一闹，已经引来了很多客人看热闹。
    所以掌柜的也是给自己的店铺换回面子呢。
    他也根本不相信江云飞，真的能看出什么来。哪怕江云飞知道什么，只要说不出来个道道，今天他就非得要这个小子好看不可。
    “哈哈，有道理。你来说说啊，我也想好好看看江云飞你这书画造诣了。”
    苏正昆也满面嗤笑的让开身，想看看江云飞的笑话。
    话都说到这了，江云飞哪里还会客气？
    上下端详一眼后，轻轻点头道：“不错，民国年间的高仿，功力深厚，这位大佬看来临摹吴道子的画风，至少六十年起。”
    “你……”
    “掌柜的。先别急着喷我，有道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吴道子真迹很少，不知道你们店里有没有杨万年师傅的真迹？”
    听闻此言。掌柜的面色一怔道：“杨万年民国年间，还只是个小屁孩……”
    “有没有？”
    “有！”
    面对一众吃瓜群众的围观，一咬牙，掌柜的立即转身吩咐伙计。
    很快，一幅卷轴画作，一匹奔马图，被掌柜的亲手展开。
    众人看到，纷纷点头。
    “没错，正是杨万年师傅的《一匹马》！”
    “说起来，杨万年师傅好像现在还建在。”
    “是啊，九十高龄了，堪称当代水墨画第一人。”
    “不知这小伙子。要干什么……”
    在众人议论纷纷声中，掌柜的也抬起头，冷眼将这副杨万年师傅的真迹《一匹马》展开送到他面前：“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江云飞嘴角翘起，伸手指向那幅《一匹马》的作者落款，也就是杨万年师傅本人的印章处道：“杨万年师傅。师从高玉龄，这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高玉龄，其创作巅峰正在民国时代，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高玉龄本人，临摹吴道子化作，简直比吴道子本人还要更真几分。”
    “你是说这《九山图》是高玉龄本人的临摹之作？”
    掌柜的一脸嗤之以鼻。
    江云飞却郑重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信，但众所周知的是，杨万年师傅用的印章，传承自其师傅高玉龄。”
    说罢，江云飞郑重的点了点杨万年的《一匹马》落款印章：“拿出放大镜，对照一下这个印章，然后再……”
    接下来的话，江云飞没有再说，而是直接指向《九山图》上那个吴道子的印章。
    “你耍我？”
    掌柜的瞬间只感觉一脸荒谬不已。
    一旁苏正昆也是嗤笑连连，捧腹道：“江云飞，说的跟真的一样，可是《九山图》上就一枚吴道子的印章，你对照个屁啊。”
    “别急！”
    江云飞并不生气，而是一伸手：“对照一下，奇迹就会发生。”
    “我奇你大爷……”
    苏正昆正准备臭骂江云飞。
    但一旁掌柜的，却无语摇头道：“那就试试对照吧。”
    这个掌柜也是根本不相信。
    于是，《九山图》、《一匹马》，两幅画作的印章部位，被左右按在墙上，众人接过伙计手中的放大镜仔细看去后。
    三秒，仅仅三秒。
    一滴冷汗，便从掌柜的脑门上流淌而下。
    “印章中的裂纹怎么一模一样？”
    “严丝合缝……”
    “这不应该啊！”
    在古玩字画中，有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印章裂纹。
    因为印章雕刻好之后，作者会故意的在地面重重磕碰几下，造成这种裂纹。
    而又由于，不可能存在两块完全一模一样的裂纹，这也就导致，印章裂纹线路，是最精准的防伪标志之一。
    现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看到了什么？
    两个印章裂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