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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招呼,请她们帮忙,如果有什么万一,给自己圆个谎,便兴冲冲地跑出去了。她来到和高剑军预约好的地点——中央花园街等候他,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魏兰比约定时间早来了半小时。她只要想起姐姐,想到童年时期两姐妹在一起的时光,心就生生得撕裂的痛。高剑军还没有来,魏兰等得有些不耐烦,她拿脚左右踢打路面,手里撑着的雨伞被捏得东倒西歪。有几个骑摩托的的哥看见她一个小女孩站在雨里,不停招呼她上车,魏兰摇摇头。
这是k市的早晨。魏兰从前总是忙忙碌碌的,没有仔细观察过周遭。一个跛脚的老年人拎着菜袋子一高一低瘸腿迈步,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他没有带伞,紧头淋着雨,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兴致。狭短的眼睑眯缝堆积,拉到眼梢部粗黑的八字眉,外加额头上皱褶的皱纹凑在一起显得那么和谐,他身上的温柔亲和感召处在寒冷中的魏兰。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个卖早点的饭馆,有个伙计歪戴雪白的贝雷帽,白色的中长白大褂的衣襟胸前正戴了一枚黄红相间的胸牌,他埋头在店门外拾捡什么,他的裤脚堆起,皱褶地叠在黑色的运动鞋面上。还有一些人走得极快,像是把风急急地赶进拐角处。他们脸上统一的没有表情,“就像高剑军!”魏兰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也有些人走得很慢,行走缓速如蜗牛,时间仿佛跌落在他们的脚下。中央花园地处市政府斜对面,由三层花岗岩砌成的元宝型花坛,大约是初春的缘故,花坛里除了油绿绿的叶子别无其他,花坛里头是一大片供人休闲的露天场地。天晴的时候也有不少头戴头盔的小孩穿旱冰鞋滑旱冰。中央花园的造型从上空看就像是一个太极。花坛的一侧是BRT侧式站台,抬眼望去,从电梯上去的天桥上黑压压的一片乘客。寒气还是很重的初春,鲜有人穿的鲜艳,要么穿着浅赭、要么是深咖、烟灰、藏青蓝。柠檬黄、玫红、乳白、雪青都少有人穿。沉闷的颜色汇在一起,把个原本灰白的天空映衬得更加无精神。魏兰憋在中央花园的拐角处张望,两只眼睛盛满有趣的笑容
正在把路人当做好玩的研究对象加以观察时,高剑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丫头,在看什么呢?”高剑军注意到魏兰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好笑地问。
“我在等你啊!”看到站在身旁的高剑军的魏兰笑嘻嘻说。
上次去W县,高剑军还留有印象,时隔不久又要经过那个方向。邱嘉宜的家住在R县,两县接壤相连,坐大巴速度最快不过半个小时,最慢也是要40分钟。柳文天说他带着那个女婴走了很久,这么久的路他去的哪里?不可能是在R县和W县之间兜圈子吧?车子急速地在路上行驶,树影倒退,高剑军满腹心事地握着方向盘。聪慧的魏兰一眼看穿高剑军的心事似的,问:“在想邱嘉宜的事吗?”
“差不多。在思索柳文天的话。”
“疯子的话可以相信吗?”魏兰冲高剑军质疑。
“看过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新编》吗?”高剑军没等魏兰回答,自顾自地说,“弗洛伊德认为患者的任何思想观念和感情经验,表面看都是不重要的,其实一种象征表现出来的几种隐意,或者以具体的视像代替抽象的思想。也或者将脑中杂乱无章出现的材料加以润饰。不管怎么样,它都是有其潜意识下的真实事件做依据的。学会去伪辨真吧!疯子的话未必不能全信。”高剑军头一次如此滔滔不绝。
车子驰过一块池塘,墨绿色的池塘上架有三孔白色水泥拱桥。拱桥旁的一棵老树,虬枝盘旋地扭结成一个大的树扣按在树洞上,枝干上光秃秃的。
昏白的天空变幻成红,唰了一层漆般,渐变成白、粉红、彤红三种颜色。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桃花越来越多地砸到车窗,再一个跟斗翻出云外。
“这种气候怎么会有桃花盛开?”两人惊讶的频频对视。
“这场景好像我以前做过的梦。”魏兰脩然回答,她的声音极为冰冷。
桃花,邱嘉宜!是的,这果然是你的老巢!
途中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呢”高剑军握住方向盘,注视扑面而来的桃花瓣。
“要不要找个地方停车?”魏兰提议。
高剑军表示同意,寻找一个能停车的空地把车停下。两个人从车里钻出。这里是R县和W县交界处,黄赫色的田野光秃秃的暴露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三孔石桥伫立在水塘之上。两人下车之后,站在马路上张望,先前飘过来的桃花瓣数量逐渐减少,空气里停留桃花发腻的花粉的气味,似乎桃花树距离附近不远。魏兰快起步子,跳上石拱桥,单手拱起搁在额头上极目眺望,更远处是蜿蜒到深山的田埂小道,遥望到田垄上还有零星的几座扣着褪色旧瓷碗的坟,淡色桃花色泽淡若雪花般晶莹,一眨眼转瞬即逝,肉眼细看什么也寻不见。田际间有个穿黄色雨衣的人,似乎也在搜寻什么,由于间隔距离远,难以辨清是男是女。雨衣人回头一个转身,发现有人在看他,蓦然走开了。高剑军靠近魏兰,他大约也看见了这个雨衣人,然而大雨天出现这样的人委实也是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