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说，之前答应我的白总还给不给我做了。”老白言之凿凿。
    李希光有时候在想，如果二师兄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中的话，跟老白相比，可能也是要甘拜下风的。
    李希光似笑非笑，“你这倒打一耙的招数倒是屡试不爽。”
    老白多么机灵的一个人，听他这话音像是有转机，眼珠一转，赶忙献上自己的诚意，“一次恋爱咨询，免费。”
    李希光斜睨他一眼，若有所思，“恋爱？”
    老白胸膛一挺，骄傲道，“我比你有经验。”他特意加重经验两个字，一脸的志得意满。
    李希光想了想，点点头，“成交。”
    南锋的假期在公司多了一个白总的人事任命里如期而至。
    谢苗买了腊月二十五的车票，回家的前一天晚上，谢老师一通电话嘱咐了好久。
    一个普普通通的春运，他乐此不疲的从古代的车马讲到现代的高铁飞机，一一对比完了之后，得出“火车最安全”的结论。谢苗捏着高铁票，都快要趴上床上睡着了。
    大约是顾女士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电话终于在“一路平安”四个字里结束。过了不久，谢苗的手机上又收到了谢老师的红包，还是言简意赅的“经费”。
    谢苗收了红包之后，反而没了睡意。
    郑飞扬家在北方，年前的机票比高铁好买，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老白天天乐此不疲的围着小何转，早都不知道自已的家门往哪开。其他的同事也都陆陆在公司的群里报了平安。
    只有老板依旧每天上下班。
    谢苗想到此处，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穿衣镜前整理了下自已身上的睡衣，确定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之后，悄悄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间公寓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添置了不少家具，沙发不再是之前那个仅能容下两人的迷你小卡，取而代之的是奢华舒适的全套组合家具。
    客厅里的顶灯还保持了原来的大气简约风，其他的设施也完善起来，细细打量，已经完全是一栋宜居的高级公寓了。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那张顽强坚挺到最后的玻璃桌——谢苗曾试图把它放在二手市场寄卖，却被她老板一拖再拖。
    客厅里此时一片漆黑，只有书房的门缝里漏出了一点零星的光线。
    谢苗抿了抿唇，慢慢的走了过去。
    李希光感官何其敏锐，她蹑手蹑脚推门的时候，他已经放慢了浏览文件的速度。
    只是门口的人却又渐斩退了回去，他静静的听着她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晃悠，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
    下一秒谢苗的脑袋出现在了门口，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老板，没打扰你吧？”
    李希光转了转椅子，把笔记本往里面推了推，指尖轻点着桌面，眉头微蹙，“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谢苗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服，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把着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刚好能够露出她一双明亮的眼睛。
    “睡不着。”
    两人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这样说着平淡如水的对话，李希光站起身，缓步上前，声音和他的脚步一样轻，“有心事？”
    怎么会没有呢？
    她心里的话在嘴边溜了一圈，还是抵挡不住这深夜里的悸动，“我明天就回家了。”
    李希光一时没说话，转过身去靠在墙上好一会才又折回身来答她，“挺好。”
    突然很想抽烟，他动了动藏在兜里的手指，终究还是忍住了。
    谢苗总想和他说点什么，“老板，那你呢？”
    李希光的声音虚无缥缈，像是来自和她不同的世界，“我等着你祝我新年快乐。”
    谢苗没有体会到他声音里的复杂，连声应道，“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发祝福。”
    话题被转移到春节上面来，谢苗有好多无限快乐的回忆，她从餐桌边拖了个凳子过来，“顾女士做饭可好吃了，我的厨艺都是跟她学的，每年除夕夜我们一家每个人都会下厨做一个菜。”
    顾女士应该是她妈妈吧，李希光默默的想。
    她的声音柔柔的，沉浸在满满的幸福的回忆里，“谢老师总是做得最难吃的那个，顾女士从来都只给他小小的一份食材。”
    李希光不知不觉间眼角也带上了笑容，“那为什么还要让他做呢？”
    “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要团团圆圆的，这是我们那边的风俗。”
    “老板，你们家春节都有什么习俗啊？”
    谢苗撑着下巴，从门缝里看他。
    李希光顿了顿，刚刚勾起的嘴角慢慢恢复了冷硬的弧度，斟酌了一会儿，稍微迟疑道，“饺子。”
    谢苗愣了愣，“我以为南方人春节不吃饺子的。”
    她的话被李希光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里掩盖掉。
    李希光不去理会响个不停的手机，侧着耳朵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谢苗摇摇头，“没什么，你快去接电话吧，我准备睡觉了，你也要早点休息。”说完好心的帮忙把门关严实，一溜烟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会儿躺在床上听见开门的声间，随后手机进来了一条消息：出去处理点事情，明天等我送你。
    第二天一大早，谢苗去了上次买菜的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把冰箱填满。她把卫生里里外外弄了个干净，感觉收拾的差不多了，李希光还没回来。
    屋里空阔而敞亮，然而一分一毫都凝聚着他的汗水。生活不易，但是从来都不会亏待努力拼搏的人。
    他们肯定会越来越好！
    李希光一路飙车回来，还是错过了时间，他的衣服皱皱的，眼睛清明却夹杂着丝丝的疲惫。
    公司的大客户系统遭攻击全线崩溃，他身边人手不足，临时带着对方公司的团队陆陆续续修复到天明，众人都在公司里将就着睡下了，他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李希光拿出手机正要给谢苗打电话，却看到她的好几条留言。
    “回来好好休息，我已经上车啦！”
    “冰箱里有食材，快吃完的时候记得及时补:d”
    ......
    李希光回拨过去，提示用户不在服务区。
    他挂断电话，打算去随便弄点吃的，冰箱上一张醒目的便利贴配上她清秀的字迹一下子映入眼帘，“冰箱有饺子，煮开水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