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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萧升推了回去,“您跟爸留着花,公司这次不是钱的事儿。”
蒋春云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她回身开车门,身子探出去一半又折了回来,她说,“这是这些年冬冬打过来的,不是我跟你爸爸的钱,你用或者不用,问那孩子去吧。”
卡被她塞进了手心,车门闷闷的砰了一声,等萧升再抬头的时候,蒋春云已经不见人影了。
萧升低下头,看着安静的躺在手里的小卡片,有好一阵子的失神,地勤安保敲他车窗示意他挪车时他才慌忙将卡放进了西装左胸内侧的口袋,打了方向盘离开。
陆棠来过一趟公司,什么也没做,谁也没找,只是在大办公区转了一圈,没待够十分钟就走了,人是走了,公司里不平静了,Je t’attends面临吞并,大家的工作岌岌可危,再一查久安,陆棠的脸摆在大伙面前,没担忧是骗人的。
“万一啊,我是说万一,”茶水间里,运营部几个姑娘零散的靠在案台边冲咖啡,“万一萧总真把公司卖了,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投简历了?”
“那也得看人家久安怎么说吧,我朋友呆过一家公司,也被收购了,但新东家没主张裁员呢。”
“嗐,这都远着呢,”柳飘飘突然说,“你们没见财务部最近跟萧总开会的密度吗,咱们打的是防御战,萧总压根没想过把公司卖了。”
话刚说完,萧升的身影从茶水间门口一晃而过,大家面面相觑,还未做声,商阙予又冒了出来,停在门口,朝里头比了个剌脖子的手势,比完立刻跑了。
萧升手里拎着午餐,在商阙予跟进办公室前关了门,又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午餐被他拿出来摆在了茶几上,但一直没动筷子,直到一条胳膊从身后缠住了他的腰,他才侧过身低下头,“醒了?”
孟以冬软软嗯了一声,“好香。”
“会议室里订的餐我担心你吃不习惯,”萧升握着他脖子把人捞坐起来,“不是说一点半要去见客户,吃点东西,我送你过去。”
“好。”孟以冬缩腿,本要下地,想了想,又把腿塞在了他大腿上,萧升朝里挪了挪,抱着他的腿倾身拿了一盒米饭,又夹了些菜放在上面才递给他,“妈回哈尔滨了,公司这事儿了结之前,我想她应该会消停些。”
孟以冬捧着饭盒,有些话卡在喉间说不出来,好在萧升似乎不打算多说,端起汤碗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别多想,时间还长,慢慢来。”
“我会去见康雪,”孟以冬突然冲他说,“本来回来也不是为了继续躲的,我想赶紧跟爸妈谈谈。”
萧升无奈,“行,知道了,喝汤吧。”
他没有提起那张卡的事,回公司前留在车上给萧全钧打了个电话,拿到验证登录手机银行查了余额,整132万,转账记录从20年一直到上个月,每笔金额从几万到几十万,转账地点在22年初从哈尔滨换成了上海……
他其实无法揣度这一百多万在爸妈眼里到底算什么,但在他看来,是挂在悬崖边上的孟以冬手里握着根绳子,他将绳子的一端一次又一次扔上去,可整整六年,萧家这三个人没一个试图将他拉上来过。
一点多萧升把孟以冬送去了他约客户的地点,下车前告诉
他公司那边忙完会过来接,孟以冬凑过去亲在他嘴角,说谢谢哥。
下车后看着车子调头走远,孟以冬才转身进去,这是个酒庄,法国人开的,有一瓶酒昨天空运了过来,再过二十分钟,酒的主人会亲自过来取,他没有约什么客户,这瓶酒的主人轻易是约不到的,但他既然来了,便势必要这人成为他的客户。
门铃响的时候周远扬正在接电话,另一手握着酒杯,杯里的龙舌兰还剩一小口,他走到门背后,拿肩膀夹着手机,开了门,人还没看清,鼻梁和颧骨上猛然挨了一拳,错位或骨裂的剧痛袭来前杯子发出了一声凄惨的碎裂声,而后是小腹,被踹了一脚,他朝后栽倒,脚心压在玻璃碎片上,血立刻淌了出来。
“操,”周远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顶着跟邢宗明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的人,瞋目裂眦的恨不能把他分尸的人,除了邢宗月还能是谁,“邢宗月,你疯了吧!”
“周远扬,”邢宗月骑在他肚子上,抓着他衣领子,声音被怒意带起了微微的颤抖,“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就是,别他妈在我哥面前当**还立牌坊,你恶不恶心?!”
周远扬只觉得好笑,可疼痛汹涌而来,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类似于嘲讽的神情,也好,看着邢宗月眼里的怒火,他甚至觉得嘲讽还不太够。
“干嘛这么不高兴?”周远扬轻声道,“你哥去找你了?说什么了?是说抱歉啊弟弟我没法**,还是说他答应满足你的需求,但要你放弃你的对赌协议?”
话音刚落,又是一拳,周远扬用半边脸结结实实挨下了,而后偏过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才看向他,“看样子是第一种,你也就这样了邢宗月,在你哥那得不到的,把怨气全安我头上,你恶心过你自己吗?”
“我警告你周远扬,”邢宗月逼近了说,“你最好离开我哥,被我哥养了这么些年,好日子也他妈该过够了,我还真就告诉你,不止Je t’attends,也不止萧升,往后你身边的每一个人,跟你有关的所有营生,我见一个毁一个,有本事你他妈就跟我耗着!”
他说完松了手,重重的将人掀倒在地板上,走之前又道,“我哥在我那,现在应该睡下了,你记着身上这点疼,也记住,和现在一样,我哥不会永远是你的救世主。”
玻璃**脚心,是真的够疼,脸颊发烧,嘴里涌进来一股腥味的热流,周远扬坐在地上扬起下巴,鼻血好像倒流回去了,他重心不稳的盲摸着墙站起身,撇着脚一点点挪回床边,拿到手机才给孟以冬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孟以冬带着医护闯进了房间,救护车在车流中呼啸而过,简单的止血包扎过后,孟以冬才摸了摸他脸部没受伤的部分,“确定不报警吗?”
没碰到他伤处,但周远扬嘴里还是下意识嘶了一声,随后才摇了下头说,“我跟一二逼较什么劲?”
孟以冬收回手,看着他,“别嘴硬.了。”
“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周远扬认真的说,“邢宗月疯了,把他送去精神科没准还有得治,我真不是顾及邢宗明,人现在还在宗月那睡着呢,我顾及他干嘛?”
孟以冬只是听着,没反驳,他比谁都清楚,周远扬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远扬哥,”孟以冬正色道,“你明明知道宗明哥对他不会有别的心思,还吃这醋做什么?”
“我知道啊,那癞蛤蟆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