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个新杯子,于是打水跟着,上厕所跟着,吃饭跟着,就连去办公室交个作文也要在外头候着,英语老师那会儿看见了还好笑的问他怎么有了个跟屁虫,孟以冬尴尬的没作声,出来就踹了张胜利一脚,“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看着你啊,”张胜利说,“万一真有人要对你不轨,我第一个保护你!”
“不轨......”孟以冬叹气,“真有人要害我,你就是长在我身上也没用。”
张胜利跟着他回教室,一路上叽叽喳喳360度围着他吵,孟以冬那是头一次有了厌学的情绪,直到最后一节课,蒙老师说完了作业,又交代了张胜利今天留下来做值日,他才平复下来。
“对了,孟以冬,”蒙亚信叫他,说,“你去一趟资料室,你休假的时候我们做了几套卷子,去拿了回家看看,另外有一份新的期末模拟试卷,也帮我带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知道了。”
孟以冬起身,资料室在隔壁实验楼,等他去一趟再回来,班里可能都走光了。
车堵了一会儿,萧升进校门的时候,学生正列队往外走,手机上小胖子的汇报一条接着一条,
:
萧升哥,孟以冬上厕所去了。
萧升哥,孟以冬中午吃的西红柿炒蛋,喝了一碗冬瓜汤。
萧升哥,孟以冬弯腰捡笔了。
萧升哥,孟以冬踹了我一脚。
......
萧升哥,孟以冬被老师派去拿卷子了!
萧升看了最后一条,把手机放进兜里,逆着人群上了楼,在四班门外看见了正把凳子倒扣在课桌上
的张胜利。
“小胖子!”
“诶,萧升哥!”张胜利撂下凳子走出来,“你咋亲自来了?”
“嘁,冬冬呢?”
“我刚不是发消息告诉你他去资料室了吗?”
“你干嘛不跟着?”萧升拧他脸,恶狠狠道,“游戏卡还想不想要了?”
“要啊!”张胜利啧了一声,“走,我带你去找他!”
从教学楼到实验楼要走上两分钟,再上四楼资料室,萧升觉着怎么也该在路上碰到返程的孟以冬了,可不但没有,就在他们走进实验楼的时候,还正巧碰上了蒙亚信和一个保安。
“蒙老师?”
“以冬哥哥?”
两人异口同声,蒙亚信似乎无心多滞留,抬手指路,“大家先上去,冬冬现在可能不安全。”
“都是你!”十二岁的男孩,声带在发育之时有一种特殊的沙哑,他抓着对方的衣领,个头高出半颗脑袋,说话时,神情愤然又凄厉,“都怪你!你为什么偏偏要来我们学校!你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野种吗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我们学校!”
“我不是野种。”昏暗的灯光,孟以冬平静的与他对视,“我知道你会跟来,但你刚才说的话不是我想听的。”
“你要听什么?想听我夸你吗?”他激动的发抖,泪眼婆娑,“你想让我也跟所有任课老师一样对你另眼相看吗?”
孟以冬想起那次在教室撞到他,被他狠狠剜了的那一眼,“你不是一直对我另眼相看吗?”
“你少自作多情!你凭什么这么优越?你凭什么不把人放在眼里!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会耍小聪明的狗杂种而已!”
砰!
这一声震耳的巨响,是萧升忍无可忍的踢开了资料室的门,甚至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升已经把人举到了窗台上,半个身子朝外悬空而坐,蒙亚信吓的怒吼,“以冬他哥,你快把人放下来!”
“您放心,我不会把他扔下去,”萧升应完,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叫什么?”
“要你管?”那孩子丝毫不惧,“有本事你把我扔下去,孟以冬不就仗着有人撑腰吗,原来撑腰的不过是个弱智!”
萧升生给气笑了,孟以冬和张胜利站在他身后,也是不敢靠近,只听见萧升说,“那你呢?你有撑腰的吗?我想你应该很自卑,成绩还不错,但你也很自负,我们家冬冬十岁,跳级上了初中,又被老师们格外宠爱,所以你嫉妒,你嫉妒你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像他一样对不对?”
男孩儿颤抖的更厉害了,怒急伤肝,血丝涌上眼白,萧升见了只冷笑一声,“不过你也不用这么的担心,因为之后,我家冬冬还会跳级,可能你初中还没毕业,他高中已经上完了,他还要念大学,考研考博,一步步走上你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你没听错,就是一辈子,你这种烂渣子,一辈子都只能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明。”
萧升话音刚落,身后扑通一声,众人齐齐回头,保安大叔悲怆的跪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资料室门外早已经围满了人,副校长校长,主任,还有些没急着下班的老师。
萧升将那孩子放下来,而后走到孟以冬身边一手将孟以冬抱了起来,另一手揽过张胜利的头,冲蒙亚信说,“报警吧。”
“不能报警!”保安大叔起身朝那孩子冲过去,摁着他的头让他跪下,“邱丞,快磕头,快求求大家放过你!”
萧升眉头蹙出了褶子,和孟以冬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十分钟后,教务处。
邱丞母亲来把孩子接了回去,邱伯独自留了下来,他将纸杯放在了桌上,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还有蒙亚信和萧升都坐在他周围,气氛静谧了很久,邱
伯才开了口。
孟以冬隔着窗户收回放在邱伯身上的视线,而后疲惫的靠在张胜利身上,“我哥让你监视我啊?”
“.......也不算是监视。”
“张胜利,你个叛徒。”
“萧升哥多关心你啊,再说你们是一家子,帮谁不是帮,你说是吧?”
孟以冬没应话,回身趴到围栏上看着空荡荡的楼下发呆。
张胜利接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
“嗯。”
“所以板报也是他毁的?”
“是,我看了监控。”
“那你直接报警就好啦,你还跟他单独见面,疯了你?”
“我没有,”孟以冬说,“我就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现在,这个答案不重要了。”
张胜利听着,也学着别人老成的叹了口气,“其实邱丞一直挺乖的,从小学就不爱说话,成绩也一直第一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难道真是因为你的存在刺激了他?”
“现在明显是你的存在刺激了我。”孟以冬说完,沉默了下来。
有些事情张胜利是不懂的,他没有经历过生活的动荡,原生家庭的瓦解,甚至是与自我的厮杀,所以没法去理解一颗心脏在重重打压下又被抽丝剥茧后而产生出的变化。
萧升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很长很长的输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