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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黑发下那条白皙的颈子,脆弱纤细,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断了。
顾宴生想说很多。
他想说你流血了,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救你的。
可到最后,他拼尽力气,也只能发出一阵特别微弱的,几乎不可查的声音。
“疼……敖渊……”
顾宴生本来抓着敖渊手臂,妄图想要挣开他钳制的手也放了下去。
敖渊已经受伤很重了,他甚至不知道敖渊的手臂上哪里有刀伤,万一他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再碰到了,那就是伤上加伤,那会更痛。
有一滴眼泪顺着顾宴生眼角滴落在了敖渊那双遒劲有力的手上。
滚烫且炽热。
那灼人的温度让敖渊微微一愣,神色也清明了三分。
他看着顾宴生俨然已经开始变得涨红的脸,和他失神的眸子,以及全然没法反抗的模样,手上的力道霎时就松开了。
顾宴生整个人瞬间脱力,倒在了地上,捧着自己的脖子开始疯狂的咳嗽。
“你——?”敖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回过神来,咬牙切齿说出一个‘你’字。
哪怕重伤在身,哪怕浑身的血污,可那双呈现出一片雾蓝,偏执阴鸷的眸子也如同盯着猎物的猛兽一般,一眨不眨的望着顾宴生。
似乎顾宴生但凡有什么小动作,敖渊就可以马上扑过去,将他直接就地绞杀。
顾宴生终于缓了过来。
他刚才被掐的太痛苦了,以至于双眼泪汪汪的,眼眶都泛着红,望着敖渊的时候,委屈的不得了。
敖渊防备心好重。
顾宴生不太敢靠近了,怕又被他掐着脖子。
真的好痛。
“顾、宴、生。”三个字被敖渊咬在齿间,揉碎般缓缓的说出了口。
顾宴生一愣,声音有点哑,又揉了揉脖子,小声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下,敖渊俊美的眸子终于缓缓眯起,重新打量起了顾宴生。
在他面前的这人,看上去岁数还小,模样俊秀,甚至可以说是漂亮精致,只是这张脸此刻写满了懵懂和稚嫩,且中气不足,不过轻轻掐了一下,到现在都还是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
身型也单薄得很,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和病态。
这样的人,与他记忆当中那个人,完全不同。
自五年前开始,那人便性情大变,人前满脸春风笑意,浑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人后却阴狠毒辣,就连笑容都淬着毒,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突然刺你一刀。
现在却又一副纯然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又一次装的。
无数个念头在敖渊脑中纷至沓来,一时间搅得他头颅生疼。
敖渊头痛欲裂,看着顾宴生,袖中藏着的匕首就攥在他的掌心。
究竟是杀,还是不杀。
顾宴生瞪着双眼和敖渊对视,手还放在脖子上,有点警惕。
终于,他看见敖渊手中的匕首坠地,漂亮的雾蓝色双眸终于不甘的闭起,整个人向后重新倒了下去。
晕、晕啦?
顾宴生又坐在那喘了一会儿,缺氧的眩晕感才终于彻底消失。
他忙不迭的上前碰了碰敖渊,确定他真的晕了。
顾宴生终于一屁股坐到地上,念念叨叨的说,“小时候受到过很多伤害的人防备心就是会很强的,这不能怪你,你也不是故意要伤害我的……”
一边说着,顾宴生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他动作很快捷的将木柴聚拢,用火折子点起了一簇火堆。
明黄的火光照耀下,也驱散了山洞的严寒。
顾宴生的终于重新掌握了手脚的控制权,顾不得自己,赶忙又费力的把山洞里面的草堆堆成一片,又把敖渊沉重的身体搬到了草堆上。
敖渊浑身都是伤。
顾宴生想着这样的念头,跌跌撞撞的用自己还不太熟练的双腿,往返了那片战场和山洞数次,才终于从那些已经死去的人身上找齐了足够的伤药。
“你醒过来以后,可不能再掐我了。”顾宴生趁着敖渊睡着,小声的念叨着,眸光微微闪动。
然后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保险。
顾宴生拉着敖渊的手,小指勾着敖渊完好的那只小指晃了晃,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敖渊不能伤害顾宴生,不能掐他脖子,也不能……”
顾宴生看到旁边落着的匕首,嘴巴一瘪,委委屈屈的说,“反正就是不能伤害我,那好痛的。”
“就这么说定啦,谁变谁是小公猪。”顾宴生弯起眼睛。
拇指相对,盖了个戳,约定达成。
之后,他把能找到的所有可以御寒的东西都挂起来,挡在了山洞口,只留了一个缝隙通风。
做完了一切之后,他才又回到敖渊身边,把他的大脑袋搬出来,想要给他喂水。
敖渊的嘴唇紧抿,水根本就喂不进去,全都顺着唇角流到了身上。
“没有输液瓶呀,不喝水不行的……”顾宴生有点苦恼,想了想,觉得灵机一动!
电视上经常演,喝不进去,那就嘴对嘴喂!
护士姐姐说了,要有职业准则,不能有洁癖!人工呼吸等是必备的抢救手段!
水囊放在火堆旁,已经被烘烤的温热了,可以入口。
于是顾宴生仰头灌了几口,毫不迟疑的将嘴唇贴在了敖渊唇上,试探了几下,才终于笨拙的分开了敖渊紧闭的牙关,将水喂了进去。
如此往复了几次,两个人全都喝到水了。
顾宴生咂摸一下嘴巴,又抿了抿,将唇上不太舒服的湿意全部抿掉,又贴心的给敖渊擦了擦。
歪着头盯着敖渊重新拥有了血色的嘴唇看了会儿,顾宴生觉得脸有点红。
敖渊真的好好看。
不是漂亮,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帅气。
顾宴生给他上药的时候看到了。
他身材特别好,又不像是健身房广告上那种肌肉结节的模样,一切都恰到好处,那是真正常年练武的人才能拥有的流线型身材。
而且他还拥有特别漂亮的人鱼线和八块腹肌,看上去就很漂亮结实。
胸肌也比他大。
男人的尊严也比他要多一点。
还大了好多。
幸好顾宴生对大小没有执念。
不过刚才给他上药的时候,顾宴生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大!
放在雕塑教室的模型都比不上他!
活了十八年的顾宴生到现在都不太懂,为什么医院厕所里面的男人们总要在上厕所的时候比大小。
不过看到敖渊这么大,顾宴生觉着,他以后也可以很骄傲的对那些人说——敖渊的就是最大的!
虽然他醒着的时候模样很凶,还想掐他,但是敖渊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