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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情呵斥道:“你别乌鸦嘴!”
海梓赶紧捂住嘴,“我知道我知道。现场没检验到花队的血,他应该没有受伤,就算受伤了,也应该是轻伤。我估计他是被‘银河’带走了。你那边呢?死者身上有没有特殊情况?”
裴情说:“致命伤都是枪伤,但在被杀死之前,他们都饮过酒,有三个人吸过毒。这三个人都不是第一次吸、毒。”
海梓瞪大眼,“操!喝酒壮胆啊?”
裴情抿着唇,好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有问题。”
海梓看他,“嗯?”
“我这两年解剖的基本上都是凶案中的被害人,但你记不记得我刚来特别行动队时,被调去解剖暴恐分子的尸体?”裴情说。
海梓点头,“当然记得。”
“我接触过的那些有组织的暴力持枪分子,有人在死前饮酒吸、毒,但都是极少数,从来没有全部人都饮酒的情况。”裴情说:“这是第一次。他们像是被组织起来喝酒。这太奇怪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根本不存在喝酒壮胆之说,他们不需要。昨天夜里那种情况,他们是要围剿花队,他们应该做足充分准备,精神高度集中,我怎么想,都不至于集体饮酒。”
海梓想了想,“难道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喝酒?”
裴情说:“我想不通。还有,现场你也看到了,那么激烈的枪战,子弹乱飞,一死就是一群,花队只有一个人,一把手枪,他到底是怎么保护自己?”
海梓一个激烈,“你可别怀疑花队啊,花队没受伤不是最好的吗?”
裴情沉默了会儿,“我当然希望花队平安。但我觉得昨晚的事方方面面都很蹊跷。”
海梓脸色突然一白。
裴情斜他一眼,“你别一惊一乍。”
“我没一惊一乍!”海梓说:“我只是被你提醒,想到了一件事。”
“嗯?”
“花队的足迹,有进入废楼的,也有从废楼出来的。他周围还有其他人的足迹。”
裴情脸色又沉了些,“他和别人一起,从楼里走出来?”
“嗯,而且上了车。”海梓说:“他是主动上了那些人的车。”
裴情盯着墙看了半天,“不妙啊。柳至秦本来就让上面怀疑了,花队如果是主动跟着‘银河’离开,那上面会怎么想?”
沈寻正在与上级开视频会议,放在他手边的是初步勘查报告。
死在废楼里的人经过DNA和指纹比对,其中有两人的身份已经明确,一人名叫姜秋,一人名叫历兵,但这两人和陈曦一样,身份合法,但取得身份的途径非法,他们的证件都是由“银河”伪造。
其余几人可能是黑户,也可能和他们一样,拥有合法身份,但DNA和指纹信息未被采集。
沈寻拿到的报告,同一时间也传送给了远在首都的上级部门。
他能发现海梓和裴情讨论过的疑点,上级自然不会放过。
“刑侦一组的花崇,在没有告诉任何人去情况下,擅自行动……”
沈寻却在这时突然打断,“刑侦一组的花崇,在追查安江市连环失踪案时,得到一条重要线索,最后一个劫持指示是从汛野镇发出,而汛野镇正是顾厌枫的家乡,他被大火焚烧的家以及他杀害一名青年的地方很可能有重要信息。时间紧迫,花崇当机立断,前往当年的案发地,陷入埋伏。他在有限的条件下,做了最为充足的准备,和人数众多的敌方枪战。”
屏幕对面无人说话。
沈寻顿了片刻,眼神和语气都更加郑重,“我的队友花崇,他不是擅自行动,他曾经是一名战斗在西北边疆的特警,他有与生俱来的强大应变能力。我想,他的忠诚不应该被怀疑。他在枪战中或许没有受伤,但他现在失踪了,毫无疑问,他是被‘银河’劫持——就像安江等三个城市的失踪者。我希望我和我的其他队友还有机会将他平安地带回来。”
对面有人想要打断沈寻。他们每一个人的职位都比沈寻高。
但沈寻没给对方打断的机会,“‘银河’不会停手,他们不仅还在继续对我们社会上各行各业的精英下手,现在还动到了特别行动队的刑警头上来。”
沈寻突然站起来,“我认为我们不能再犹豫了,我必须去把我的队友带回来。”
柳至秦红着一双眼,显示屏的光在他瞳孔中闪烁。
信号全部断了,“银河”搜走了花崇身上所有电子设备,花崇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些从雪地上经过的车在半夜4点之前就进入了R国境内,换车之后,无法再跟踪。
他闭着眼,脑中再一次浮现花崇离开之前的情形。
“那个玩偶呢?”花崇说。
“不在那儿吗?”他说。
“哦,看到了。”花崇又说。
电子玩偶?顾允醉的电子玩偶!
柳至秦打开装玩偶的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第172章 尘哀(22)
花崇睁开眼,鲜明的金光让他再次把眼闭上,过了两三秒,才将眼皮撑开一条缝。
他正躺在一张床上,但不是病床,病床没有这么柔软,病房也不会这么……
他认真想了想,终于从不太丰富的词汇库中想到了一个词:金碧辉煌。
他在被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头在枕头上晃了两下,意料之中的脱力感袭来,身体很酸很乏,头一动就痛,还伴随轻度耳鸣。
但即便如此,他也必须起来。他费力地支起身子,冷静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床很大,无论是床具还是床本身,都显得十分华丽,上头还有束起来的垂帘,床下铺着白色长绒地毯,墙上挂着油画,吊灯像一串水晶葡萄。
如果是在梦中,这里应该是几百年前欧洲的宫廷。
但花崇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失去意识之前,他只身前往汛野镇东边的废楼,见到了顾允醉,在那儿跟顾允醉的人打了一场,他们有很多人,单是冲上二楼的,就有17人,他们似乎是顾允醉安排给他的考验,他想要顺其自然被顾允醉带到“银河”基地,就必须经历这么一场硬仗。
他只有一把手枪,一件战术背心,他再强,也很难同时对抗那么多人。
毕竟子弹不长眼。
但那些人的射击像是没有准星,最危险的一次,一枚子弹从他手臂上擦过。
他击杀了多少人?没数。
他的子弹打光了,一人用枪指着他的头颅,但枪声响起时,倒下的却是那人。
开枪的人站在黑暗中,显然是听顾允醉的指令行事,他被那人押上了车,车向北边的山林开去。后面还跟着一辆“银河”的车。
他在一场恶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