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勇脸色一僵，眼中的笑意变淡，随即坐在沙发上，呵呵一笑，“年轻人就是喜欢多想，我不过是和你们寒暄两句而已。”
    调解人员让工人们也坐下，保姆非常明显地皱了一下鼻子。
    “这两位，说你拖欠工资，有没有这回事？”
    武成勇突然一笑，“这话从何说起，我就是一个退休在家的医生，哪里和这些工人兄弟扯得上关系？”
    调解人员一愣，转而看向来讨要薪资的工人，“他不是你们的老板吗？”
    “的确不是。”一个工人摇头，紧接着说道，“拖欠我们工资的大老板已经进监狱了，我们不知道要找谁要，去了他们公司的会计部，他们的会计也都不在，有个员工好心，告诉了我们老板岳父的地址，我们才找来的。”
    另一个工人抱歉地看向武成勇，“我也知道，来打扰你不对，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能找你了。”
    “既然还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你们就不该来找我。”
    武成勇非常淡然地看向调解人员，“实不相瞒，我和我女儿早就断绝了父女关系，她执意嫁给的人，我非常不喜欢，如今已经有二十年没联系过了。”
    不等工人开口，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可以将她的地址给你，这样你们还能有个要债的地方。”
    大义灭亲的模样，真像是被女儿伤透了心一般。
    两个工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你胡说，我亲眼见过纪雷和你在一家酒店门口道别。”
    如果真的是老死不相往来，又怎么会碰面吃饭？
    一旁做着记录的调解人员一愣，对开口的工人问道：“你说谁？”
    工人扭头，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谁？”
    “就是你刚刚说，拖欠你们工资的人，是谁？”
    “哦，这个啊，就是华然的老板。纪雷，我们本来是他长期合作的伙伴，但是近一年来，华然的所有工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拖欠工资。”
    调解人员如实记下，心中却有些感叹，这钱恐怕是不好要了。
    今早纪雷被抓的事情，大众虽然了解不多，但是他们却知道个七七八八。有钱人是真有钱，但是破产的时候，也是真的身无分文。更何况纪雷是和林萍一起，共谋杀人既遂。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里面忏悔一生。
    “那件事，恐怕有点难。”
    调解人员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是纪雷的岳父，但是的确和工资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你们不应该来找他的。”
    就算是要找，也要找现在负责华然的人。
    工人听了，立即红了眼。
    “凭什么不能找他！我们的钱怎么办？”
    “这位同志，冷静，我会帮你……”
    工人一口打断了调解人员的话，站起身指着武成勇的鼻子说道：“今天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不拿出钱，我们就不走了！”
    武成勇笑了，他看向眉头紧锁的调解人员，淡淡地说道：“这位同志，现在您该将这些人请出去了吧？”
    果然是一群没脑子，只会卖力气的人。
    这么一闹，调解人员必然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凡事都要讲究法律，你们再胡闹下去，可就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了。”
    工人哪里会在乎调解人员的话？他们想的就是要钱，好不容易见到了大老板的岳父，他们根本不会放弃。
    “我不管！今天你们要是不将这个事情解决，我就不走了！”
    武成勇淡然地喝着茶，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我会帮你们找到相关负责人的，这件事真的和这位……”
    调解人员还没说完话，其中一个工人就跑向了一间屋子里，他一边翻一边说：“我就不信，你在家里没有藏钱？你们这些富人，不是都喜欢买金条吗？保险箱呢？”
    武成勇脸色一变，铁青着脸对匆忙上前制止的人说道：“这位同志，你看到了，他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权！”
    “什么隐私权？没有钱我一家五口就要饿死了！”
    那个工人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身体灵活得很，专业训练过的人，都没能一举将他制止。更不要说进来的，本来就是两个人，另一个人则是跑到了另一个房间翻找起来。
    不一会，武成勇的家就狼藉一片！
    上蹿下跳的工人身后，是想制止他们的调解人员，然而无论怎么呵止，都不能停下他们的手。
    武成勇沉脸看着，直到一个人拿出了一个保险箱，他的脸色剧变。
    “那个不能动！”
    紧张的语气，成功让工人一顿，他的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紧接着他大声喊道：“打开了！”
    武成勇上前的动作一顿。
    打开了？怎么可能？那是自己斥巨资弄来的保险箱，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开的？
    难道说自己昨天忘记关上了？
    一抹寒意从他尾椎骨往上，直接刺激他的大脑，武成勇用这辈子都没有过的速度窜过去，然后抢过保险箱，但是他却忘了，保险箱的锁是打开的。
    纷纷扬扬的纸从保险柜里飞出，落在地上，落在每个人的脚下。
    武成勇立即将箱子一扔，慌忙跪地将纸捡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
    “武成勇先生，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调解人员拿起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一个孩子的出生日期和重量，以及……
    价格。
    武成勇瞪大了眼睛，慌乱解释道：“你们听我说！”
    “有什么话，还是到警视厅再说吧。”
    调解人员不由分说地将武成勇拷上，这一会工人们也老实了，似乎是被手铐吓到。调解人员满意地一点头，沉声道：“你们也和我过去。”
    ……
    “成功了。”
    沈氏办公室内，沈慕川接到了邢准的电话，笑着对正在做预算的顾千寻说道。
    “这么容易吗？”
    顾千寻还以为要费点功夫，毕竟那些证据肯定都在武成勇的保险柜里锁着，他们没有理由私闯民宅。
    “嗯，正好有些人进去讨要工资，结果起了争执，然后不小心找到了武成勇的保险柜。”
    沈慕川说得十分淡定，顾千寻却不这么认为。
    “找到保险柜的人，真的是工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