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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循声看过来,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切到手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连声否认,“怎么会切到手呢?我可没那么笨。”
“还是我来帮你切吧,小姐,我帮你切,做的时候你再亲自上手怎么样?”梅姨用商量的语气劝道。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到药盒子里取出一片创可贴悄悄贴在了伤口处。还记得以前和江侃一起追剧的时候,我曾很认真地吐槽过影视剧里的一些烂梗,其中一个就是“切菜必切手”。
当时我是怎么跟江侃吐槽来着——“怎么电视里那些菜刀像长了眼一样,专往人手上跑?真是毫无新意!”
我低头看了看创可贴上那片略显矫情的殷红,自嘲地咧了咧嘴:艺术来源于生活,是本人无知了。
我的脑回路向来与常人不同,别的女生受了伤可能会娇滴滴地求安慰,到了我这边,受伤却好像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觉得这个毫无新意的伤口有些做作,好像是我成心卖惨一样。
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将案板换了个方向,背对着梅姨继续切。动作里,甚至透着几分做贼心虚的猥琐。
我正低头剁土豆,厨房里突然飘过来一阵缠绵的奶香,浓郁热烈,沁人心脾,甚至还带着一丝引人遐想的……糊味。反应过来,我又立马扔下土豆朝着烤箱的方向跑过去。
……
别管怎么着吧,那一天我从五点钟一直上蹿下跳到九点钟,总算做出了几道看得过去的菜。几道菜摆好了往桌上一放,乍一看还真挺像那么回事。梅姨眉开眼笑地拿出几支蜡烛点着放在餐桌上,嘴里念道:“小公子回来肯定高兴坏了。”
我原本也担心我这边还没准备好,江侃就回来了。然而,事实却是,我做好了菜、摆好了盘、放好了蛋糕、点好了蜡烛,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坐在餐桌前从九点等到十点,又从十点等到了十一点,等待的心情也从满心欢喜变成了怅然若失。
梅姨也一直陪我坐着,时不时抬头看看表,似乎比我还着急。梅姨满脸心疼,不时生硬地宽慰我几句,“小公子太忙了,有时候甚至能忙到一两点钟。”
恐怕是气还没消,不想见我吧。
餐桌上的白色蜡烛随着跳动的火苗一截一截地变短,心境不同了,连蜡泪都变得很忧伤。
那一刻,我突然很疲惫,整个人的灵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倒塌了,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它在一点一点地散去。旋即,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几乎要将我吞噬。
后来,我意识到我心里正在散去的东西,其实有名字。它叫“希望”——能救人于水火,能伤人于无形。
其实,有时候,希望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吧。
希望作为一个名词出现时,带来的不一定是温暖,因为前面的动词可能是“没有”,后面的谓语可能是“破灭”。
没有希望,亦或是希望破灭,都足以诛心。
一直以来,江侃的爱是我活下来撑下去的全部希望。如果,我的希望不要我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这般挣扎?
我的脸色,想来是很不好看了。梅姨看着我满面忧色,柔声道:“小公子今天应该是很忙了,别多心,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眼看着都快十二点钟了,我抬头看了梅姨一眼,淡道:“不用等了梅姨,他不会回来了,把这些都收拾了吧。”
说罢,我起身便要向卧室里走,迟疑片刻,我回头认真补了一句:“今天的事儿别跟江侃讲。”
梅姨愣在那里,皱眉看向我,一脸为难道:“小姐,这……”
说话间,房门突然开了,和开门声一起响起的,还有江侃惺忪低哑的声音:“张钇锶,又有什么事儿啊,不让告诉我?”
我的脚步定在原地,回头看他时,目光毫无防备地跌进了那双笑眼的温柔乡里。
恍然如梦。
不对,是噩梦初醒。
那双盈满笑意的桃花眼柔柔地望着我,我看着他,心里慢慢走掉的那个东西仿佛又悄悄折返了。那一刻,我意识到,我是真的爱他。
我从小就缺爱,因为没有,所以我长大后对这种在我看来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很不信任,甚至一度怀疑所谓“爱”就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伪命题。所以彼时当江侃向我表白时,我心里更多的是不解和不信。
也因为这种不信任,我一开始就没期待这段感情能有一个结果,甚至还提前大煞风景地放了丑话:“即使以后你还会伤我,那我也认了,是我自己不长记性。”
甚至,在他含情脉脉说爱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他是在跟我客气。
所有能说得上原因的喜欢,都算不上爱。当你因为一个人的优点喜欢上他时,那只是喜欢。当你喜欢一个人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时候,才有可能是爱。
我一直觉得,我和江侃在一起,与爱无关,不过是百分之六十的喜欢加上百分之四十的各取所需罢了。我们对彼此而言,都不是不